金总端起面前的白酒杯，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郑云倩身上，语气里少了几分之前的轻佻，多了几分复杂：“郑总，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意兴隆，前程似锦。”
程总依旧低着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神色淡淡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场酒局与他无关。郑云倩从容起身，端起面前的白水杯，笑容得体：“金总客气了，我以茶代酒，祝您心想事成，健康平安。”
两人各自饮尽，金总刚坐下，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热络：“马总？我在吃饭呢，你都到楼下了？好嘞好嘞，我和程总这就下来。”
挂了电话，金总看向程总：“天极公司的马总来了，在楼下等着，说请咱们到他们公司喝杯茶。”
程总这才抬起头，收起手机，淡淡点头：“那就去见见吧。他约了这么多次，这次都堵到楼下了，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两人一同起身，程总顺手端起酒杯，看向郑云倩，语气客套：“天极公司在新乐的企业服务咨询领域，也算是前十的头部企业，旗下也有财务板块。郑总应该听过。”他顿了顿，“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我们就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众人象征性地举了举杯，金总和程总便转身离开了包厢，脚步匆匆，没再多说一句。
包厢里只剩下郑云倩、杨妙薇、俞靖璐和杨树荣。杨树荣脸上满是愧疚，端起酒杯朝郑云倩示意：“郑总，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没能帮上忙，还让你受了委屈。”
“杨总这话就见外了。”郑云倩笑着摆手，语气真诚，“你能牵线搭桥，让我们有机会对接，已经是帮了大忙。生意没成，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杨树荣叹了口气，敬了郑云倩一杯酒，也起身告辞了。
餐厅里终于只剩下她们三人。杨妙薇和俞靖璐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惋惜，无措地看向郑云倩。郑云倩却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那三个人一走，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清新了许多。
“你们俩刚才喝了不少酒，也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再坐会儿垫垫肚子？”她问道。
杨妙薇摇了摇头，脸色还有些苍白：“郑总，我晚上本来就吃得少，现在实在吃不下了。”
郑云倩看着两人忐忑不安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吃不下就打包吧。你看这1288元的套餐，好多菜都没动过，不打包太浪费了。”
她叫来服务员，让对方把剩余的饭菜和未开封的酒水都打包好。拎着沉甸甸的打包盒，郑云倩直接递给了杨妙薇和俞靖璐：“你们俩分了带回去，热一热就能吃，别浪费了。”
她向来有洁癖，从不碰剩饭剩菜，拿回去也只是扔掉，不如让员工带回去物尽其用。
因为刚才喝了一杯白酒，郑云倩不能开车。她给两人转了打车费，叮嘱道：“你们打车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杨妙薇和俞靖璐，郑云倩站在餐厅门口，正准备联系代驾，手机就响了——是郑飞宇打来的，他出差刚回来，正坐出租车往这边赶。
郑云倩走到广发大厦停车场，找了个通风的地方等他，顺手拨通了丁诚洁的电话，把酒桌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丁诚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笑意，“他们太不了解你了，以为能用钱拿捏住所有人。是不是有点遗憾？这单子你不接，后面有的是人抢着要。”
郑云倩忍不住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傲气：“遗憾？就一丁点儿。那种靠践踏底线换来的钱，老娘才不稀罕。”她顿了顿，眼神坚定，“咱们公司要挣的是踏实钱、干净钱，以后有的是好单子，这种‘烫手山芋’，送我都不要。”
“说得对！”电话里突然传来肖远方的声音，“后面我们公司的客户，我都给你推荐你们财务公司。放心，100万的订单，我记着呢。”
“肖总大气！”郑云倩打趣道，“那我可就等着你的订单了，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不和你们聊了，我们家郑飞宇到了，改天再聊。”郑云倩看到远处驶来的出租车，笑着说道。
“哟，‘我们家郑飞宇’——”丁诚洁的声音带着调侃，“恋爱的酸臭味都快飘到我家来了！”
郑云倩笑着挂了电话，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郑飞宇，心里满是坦荡与温暖。虽然丢了百万订单，但守住了底线，这份心安理得，比任何生意都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