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的时候，秦悦刚有睡意，差点睡着。
她抓了抓头发，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见来电显示上写着江野的名字，她顿时没了脾气，赶紧接通。
“舟舟？没想到你还会给我打电话。”
这几天都是她在打电话找他，江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有事问你。”江野冰冷的语气从听筒里传出，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凛冽的风声。
闻声，秦悦下意识的蹙眉，想起了什么。
“是关于姜染的吧。”
秦悦也是聪明人。
江野没有回答，但是秦悦知道，他这是默认。
深吸了一口气，秦悦无奈的将凌乱的卷发梳到脑后，一边说道：“我前两天的确又找过她，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帮我劝劝你。毕竟这次回去，对你来说……”
“秦悦。”江野打断她。
秦悦有些不满，但没有继续出声。
江野：“姜染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没有对她说任何过分的话。”秦悦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江野攥紧手机，哑声：“你不是我，你不了解她，你也不知道。”
“她其实很敏感。你认为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她都会多想。你非要这么逼她吗——”
“……”秦悦哑然，她并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在哪里。
“她开始卖自己喜欢的手表喜欢的包喜欢的项链，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再过不久，她名下的房产，名下的股份，甚至她都能把自己卖掉。”
“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吗？你可能会怀疑是不是她家里破产了，呵。”江野失笑，一只手按住发胀的额角，他红着眼眶蹲下身子：“她就是煞笔，她只是想把最好的给我，她只是想让我做正确的决定，她只是……”
“只是……”
“不想看到我难过。”
“可是她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她这样，我会更难过。”
“我站在十七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我。我唯一的光啊，只有她了……”
“我不想，从来都不想让她因为我变得不像自己，我希望我的小公主是快乐的，是没有烦恼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她应该是全世界最好的，站在顶端处于巅峰，带着自信永远那么肆意张扬。”
“我真的很想从这里跳下去，但是我还要做小公主的王子，帮她披荆斩棘，抵挡一切恶意。”
“秦悦，你不是来接我回家的，你想毁了我。”
“……”
……
电话被掐断，秦悦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眼底带着茫然和震惊，过了片刻她才缓过来。
她知道姜染和江野关系不错，但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可以好到这种地步。
姜染为了江野可以奋不顾身，江野为了姜染可以放弃自己。
她从江野的话里听出来了，他说他刚刚想死，觉得自己连累到了姜染，而他希望姜染一直是快乐的。
秦悦手一抖，不寒而栗。
她并不知道江野把姜染看得这么重要，这样的江野好像也有些疯狂。
真的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