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小国，就算灭了，国库里的钱粮还没有大晟耗费的粮草多。
天灾频发，天弃之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倭国，自古以来都是兵家不争之地，臣也以为不该全取倭国之土。
倭人屡屡反叛，对我大晟控制之地也多有骚扰攻击。
我大晟因此问责，那倭国国主却多有推脱，说什么流浪浪人他们无力管理。
这是糊弄傻子呢！
当初前明骚扰东南边境的，不也是那些所谓的浪人武士？
八成是时而军队，时而浪人吧！
若取倭国，恐如安南一般降而复叛，反反复复。
取之无益，不若尽灭之。”
水溶给这位发言的大人点了个赞，说得好，说得妙，说的呱呱叫。
不过，倭人闹事？
不会是他的锅吧？
为了拖住曹明，他的确吩咐人制造一些乱子来着。
司徒恒连连摇头：
“不成，不成，若是没了倭人，谁来挖矿，大晟的百姓吗？”
还是像如今这样更好。
抓倭人给他挖矿，还不用受指责，何乐而不为？
“诸位爱卿还是说一说，该如何应对倭国和高丽两国的请求吧！
这矿产是必然不能还回去的。
倭国和高丽兵弱马瘦，唯有大晟才能好好保护好那些矿产。”
水溶眨了眨眼，皇帝如今这义正言辞无耻的样子倒是让人看着顺眼了许多，难不成啤酒还能补脑吗？
还是说金钱的魅力让皇帝短暂的长志气也长脑子了？
“陛下，正所谓知己知彼，这谈判无非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咱们还是称量一下那两国的出价，再谈其他吧！
若是有大笔的好处，那咱们也不能拒绝两国的热情“进贡”，总要想办法留下他们的礼物嘛。
至于矿产，那不是一时半会能扯清楚的问题，一个“拖”字诀就解决了。”
司徒恒心中一动，除了李玄策，北静王似乎就是最擅长谈判的人了，不然这次也派他这个经验丰富的人主理？
……
“丰姬殿下，我大和国之未来全都拜托姬君您了，您一定要靠着美貌迷惑住大晟的皇帝陛下。”
丰姬有些羞涩，满是少女对于未来夫君的憧憬，又有些远赴异国他乡的惶惑。
“听说大晟的皇帝陛下很是富有，后宫三千美人，天底下所有美丽的女子都任他挑选。我，我比得过那些晟国的贵女吗？”
“姬君，男子都喜欢柔顺的女子，您的美貌如同珍珠一般熠熠生辉，一定会让那上国的国君一见倾心的。
不过，您要提防一个对手，听过那可恶的高丽国也效仿我们大和国送了美人到晟国来。
高丽自来同我大和国不睦，您一定要提防那高丽来的女子。”
大概麻辣香锅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司徒恒这几日对麻辣口的菜倒是来了兴致。
这吃辣椒一时爽，辣的吸气菊花有点伤。
所以永安帝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琥珀浆，这玩意又解辣，又喝不醉，初时喝它味道有些古怪，也不怎么起眼，但是越喝越上头。
怪不得海西的蛮子要叫这个酒“啤酒”，可真是对他的脾胃啊！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吃的一本满足，从身体到精神都格外舒爽，听到鸿胪寺来禀报那倭国和高丽想要献上公主，永安帝也升起了一丝兴趣。
虽然对那些蛮夷小国的女子没有太大期待，但是大鱼大肉吃腻了，偶尔来点清粥小菜，正好可以解解腻嘛！
“既然这两国有诚心，那便等后日吧，冬至日的大宴上，朕特许两国公主献上表演，朕也可以一睹这异国之风情。”
……
冬至日大祭之后，很快就到了宴会时分。
司徒恒看着热腾腾的锅子升起淡淡的热气，心思却已经在这朦胧氤氲之中飞远了。
也不知道一会的余兴节目是否能让他有些惊喜！
嘎吱嘎吱，吸溜！
咦？
口中滑溜溜又q弹的口感吸引了永安帝的注意。
“何必知——”
皇帝压低了声音：
“你这狗东西给朕夹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何必知心中一紧，急急忙忙的解释道：
“是御膳房的新菜色，奴才知错，奴——”
还没等说完，只见皇帝蓦然一笑：
“哈哈，朕吓唬你呢！
这玩意滋味还不错，很是鲜美！”
何必知松了口气，悄悄抹了抹冷汗，吓死他了，真是伴君如伴虎，人又虎又二的虎！
“陛下，据说这是海鲜，山珍海味中的海味。
是刚刚打上来的新鲜货，一路用海水带着冰块运进京的，做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呢！
其中还有一只大家伙，多亏了北静王爷出动了北疆水军，这才搞到手。
也是靠着北疆的宝船，才能如此快的将这些深海之奇珍运送回来。
若不是为了冬日大宴，为了向陛下献礼，北疆的海军定然是不肯松口，让自家的宝贝去运渔获的。”
司徒恒龙颜大悦，不错，不错，若不是军民归心，又怎么会如此讨好于他。
“不知是什么大家伙？”
“听说那八足巨章有三丈大小，五六百斤重，若不是宝船厉害，险些被那大家伙拖得翻了船。
等会儿上来，准让那些小国之人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据说还有一头鲲，可惜鲲带不回来，不然才叫震惊四座呢，虽然那鲲带不回来，但今日用的龙涎香都是取自那巨鲲的，据说为了这礼物，北疆水军可准备了几年呢！”
司徒恒状似责怪：
“你怎么不早说！”
这种事情，早点说出来他就可以用来装杯了啊！
何必知心中呵呵，人家就那么一说，陛下姑且一听得了，竟然还上头了。
大臣们那个送礼不是吹的天花乱坠的，毕竟讨好了皇帝能升官发财还能多讨要一些经费。
说不定人家北疆水师是随便拿出了一些存货糊弄皇帝，为了名头好听才编了那么多说法呢！
至于他怎么不早说，当然是因为他也是才知道啊！
何必知瞅了瞅北静王。
多亏了北静王爷，提前给他透了消息，不然他一问三不知，一会岂不是抓瞎了！
果然等了没多久，这重量级的大菜就被十来个侍从一起端着巨大的桌案抬了上来。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尤其是那些别国的使者，司徒恒格外的沾沾自喜起来。
他要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还是他见多识广，淡定稳重。
“看看，看看，这些人还是经的事儿太少了，实在是不够稳重。”
对于皇帝的发言，何必知悄悄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他提前给陛下敲了边鼓做了铺垫，如今，陛下恐怕也是捡下巴的一员。
能打来这种巨型海怪，也算是扬威于外了，那不要钱一般燃烧的龙涎香更是实实在在的在炫富。
众多使臣只觉得置身于传说中的黄金之国，仙境之都。 今日的宴会因为有外邦之人在，皇帝又吩咐了要办的盛大壮观别致一点，御膳房的众多大厨突发奇想，玩了个花活。
那就是现场秀刀工。
反正桌案离皇帝很远，又有重重的护卫，也不需要疑虑厨子靠着菜刀就能刺杀。
刷刷刷一阵残影，薄薄的白色章鱼片如同雪花一样落下，清秀美丽气质典雅的宫人摇曳着身姿将切好的章鱼生送去四面八方。
“贵客，请享用【威震八方】！”
倭国使臣听了这名字心中一凛，这是在敲打威慑他们呢，这下马威可真是大手笔！
提起一片章鱼片，却见此物薄如蝉翼，在灯火之下甚至能透出光来。
倭国使臣“嘶”了一声，心中忍不住酸溜溜，没想到这大晟一个厨子的刀法都吊打他们那里的忍者宗师，老天呀对大晟太好了吧！
“贵客，请享用这道【八风不动】。”
暹罗使臣看着面前的螃蟹一时间无从下手，却见侍女只是轻轻一敲，将螃蟹壳揭开，原来这里面的蟹肉蟹黄都已经剥出来烹饪成了各种佳肴，只是巧妙的又组合了回去。
“贵客，请享用这一份【紫气东来，日出东方】！”
高丽使臣嘬了一口紫菜蛋花芙蓉羹，觉得此物格外的亲切，这几乎是桌子上他唯一认得又吃过的东西了。
不过，大晟的食物虽然精美又罕见，但是他还是喜欢泡菜，没有泡菜的膳食是没有灵魂的。
猛干一块大肥肉，嘴硬ing……
坐在高丽隔壁的小官尴尬的放下了伸出的手。
额，迟了一步。
他该不该告诉那高丽使臣，这白肉没什么味道还肥腻，吃的时候要蘸上酱油、蒜泥等小料？
高丽使臣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
一顿表演猛如虎，观众纷纷看直眼，个个如同二百五。
靠着精湛的刀工得了赏赐的御厨美滋滋的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北静王府的刘大厨。
多谢老朋友提供的好点子，还求了王爷搞到了这么多海鲜，他升职加薪总算是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