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准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看到的那句话。
他方才是在劝程浅兮放弃没错，还说得那么直白，程浅兮不可能没看懂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她竟然没有骂他，这就算了，竟然还应和了他的话？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程时准赶紧追问：【你咋了？】
程浅兮：【你说得对，我不再去找他了。】
完了。
从程浅兮口中听到这种话，只让程时准觉得，他马上就要折寿了。
程时准：【发生什么了？受挫了？】
程浅兮：【嗯。】
再追问下去，程时准大概明白了什么。
他就说前段时间程浅兮干嘛不自己去找司硕，偏要拿他当工具人，敢情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就已经闹了别扭。
这么猜测下来的话，程浅兮应该是告白过了。
还被拒绝的那种。
听到这个消息的程时准下意识竟然有点心疼，但这种情绪只存在了不到一秒钟，继而又被喜悦覆盖。
还好，司硕还不至于那么禽兽，要对一个花季少女下手，看来他还是有点良知在的。
意识到自己笑得有点大声，程时准又赶紧收回来，酝酿出悲伤的情绪。
程时准：【天啊，怎么会这样，这也太过分了点吧。】
程浅兮：【……你敷衍得太明显了。】
好在程浅兮也没指望能在程时准这得到什么安慰，她还能坦然宣布自己被拒绝的事，就说明她心情还算平静。
程时准趴在《情话大全》上，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
毕竟自己面对的也是一个刚刚失恋的人，还是自己的妹妹，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不应该幸灾乐祸。
……虽然他确实是松了口气。
于是他想了想，又追问：【所以你就真的决定放弃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程浅兮。】
程浅兮没有回复他的话。
程时准的心沉了些许。
又发了条信息：【要不我帮你试探一下司队？】
程浅兮：【算啦，不用。】
虽是这么说，但是程时准总觉得程浅兮所发过来的每一句话都围绕着浓浓的悲伤。
实在过意不去的他最终还是决定心甘情愿的当程浅兮的工具人。
放下手机，他下意识抱着手头上的那本书来到公共区域，捕捉到司硕所在的地方。
立刻挤进去，坐在距离他不远处。
拔高音量刻意同周围的人出声，“你们知道我妹妹吧，来过好多次队里的那个，我不信你们对她没印象。”
说这话的同时余光完全落在司硕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司硕似乎没有任何表现。
“知道，你妹不是叫程浅兮嘛，我还跟她说过话。”
“你妹妹不都是我们的老熟人了？怎么？你准备介绍介绍？”
“不是不可以……不对，还是算了。”程时准赶紧改口，将抱着的书本压在手肘下，“我妹可仗义了，还把我的微信推给她朋友，会给哥哥带来桃花的才是好妹妹。”
炫耀中还带有一丝丝欠揍。
话音刚落手底下的书就被人抽了出来。
“《情话大全》？所以你现在就靠这种东西撩妹？”
“去去去，重点在于，我有一个好妹妹。”程时准赶紧将书抢回来，但没成功，对面那人反而悠哉游哉看了起来。
“你妹是挺好的，但可惜了，她没有一个好哥哥。”
程时准：……
懒得跟他争什么，他又侧头瞥向司硕的方向。
还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动作。
于是只能加大马力，“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上次跟她出去玩，一天就碰到好几个搭讪的，还有听说他们学校有人直接跑到他们寝室楼下告白，全寝室楼都知道了。”
确实有这种事情发生，但告白的对象并不是程浅兮。
程时准寻思着自己也没指明对象是程浅兮，这么说也没毛病。
只是他发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司硕还是无动于衷。
难不成真的没戏了？
于是在一片讨论声音中，程时准又加了句感叹，“就是我妹吧，最近状态不太好，再这样下去，真怕她会生病。”
消防厅的周五晚上与平日无异，照旧训练，有休息机会就是三五成群吹水的时间段。
身后司硕原本所在的方位俨然空无一人，他人也不知道哪去了，程时准愈发觉得没劲。
将自己的书拿了回来，抱着准备回到室内。
却在拐角处碰见倚靠着门框上的司硕，差点没被吓一跳。
扶着胸口缓了缓，“司……司队，你怎么在这？”
司硕也只抬眸扫了他一眼，破天荒的将手上的烟盒递到他面前，“抽不？”
“不了，我妹不让我抽。”程时准回应，在拒绝的过程中还不忘刻意提起程浅兮以观察他的反应。
这次倒是让他捕捉到了异样，司硕收回手，打开火机，微弱的火光闪烁着倒映在他的面庞。
但他却半天没能点燃那根香烟。
程时准注视着他，脚步顿了顿，也跟着凑过去。
“但也不是不能抽。”
“算了，家里人不让就别抽。”司硕总算点燃那根烟，同时将烟盒跟火机一同收起，稍微仰头盯着夜空。
程时准一时语塞。
有片刻没了声，程时准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总觉得这里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直到他听见司硕略显犹豫的话语：“程浅兮……这两天怎么样？”
程时准的心一个咯噔，自己等了一个晚上的总算让他给等来了。
果断赖在这不走，“她啊，就整天学习呗，司队你问的是哪方面？”
“……”
他是故意装傻的。
司硕怎么可能不知道，只留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程时准一秒老实，“程浅兮她心情不太好，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得出来，她压抑得要死。”
司硕落下眸。
没过多问什么，一根烟已经燃尽，他抬手掐灭扔进垃圾桶中。
只留下一句，“有机会的话替我跟她说一声，抱歉。”
随后便离开。
身后的程时准一头雾水。
道歉？
有这么严重吗？
难不成司硕还做了什么伤害程浅兮的事情？
瞬间提了一口气，想问但又不敢问，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最后也没有给程浅兮发消息。
只跑去别人那顺了根烟抽，学着司硕的样子靠在门框，盯着夜色一副忧郁的模样，陷入沉思。
这两人……
罢了罢了，现在掰了也是件好事。
免得让程浅兮陷得更深，到时候受到的伤害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