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黄秀芳才停下手上打毛线的动作，轻轻点点头，“嗯。”
“娘……”
“去吧，今晚有你爱吃的排骨，早点回来。”
姜美丽大喜，高兴的跑了出去，经过刘家门口的时候还向里面看了看，结果大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
她也没在意，嘴一撇就跑了，话说好久都没见到顾子钦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想自己呢。
*
天气渐冷，姜右右打算在彻底冷下来之前再做一床被子。
去年给牛棚那边送去十斤棉花，钟子君给几人一人做了一身棉袄，棉被还是刘千林送去的棉花。
牛棚的人不像村民，冬天没活干的时候就窝在自家炕上。
他们冬天照样很多活，喂牛，给村里老人挑水，村里道上的雪太厚没法走路，铲雪也是他们的工作。
所以去年的棉袄或多或少都破了些，钟子君给他们缝棉袄都是用旧布拼的，不敢直接用整块新布料来做。
自从两姐弟拜师之后，对牛棚的照顾更多了，时不时的肉菜不说，还有日常生活用品也会送，每个月刘千林都也会给姐弟俩送些钱票。
于书臣表示很不好意思，就让两姐弟有空就去他那，跟着他学习。
哦，对了，于书臣曾是京大的教授，教他们俩简直是大材小用。
而钟子君是军区医院的医生。
就是因为有钟子君在，他们几人的身体才能坚持这么久不垮，毕竟就算有刘大夫在暗中照顾，吃不好睡不好的情况下，身体肯定还是受不住的。
在这个过程中，姜右右发现了一件事。
每次姜左左悄悄说他们去牛棚学习的时候，顾子钦在一旁听见，他的拇指和食指会下意识来回搓。
按理说这个细微的动作一般人发现不了，可偏偏是姜右右看到的。
她最开始想要躲着顾子钦而关注他，后来不躲了。
也会下意识观察对方的言行动作，他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
姜右右不由开始联想，顾子钦，顾师傅，两个都姓顾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以前从没往这个方向想，现在想来，很多地方是越想越可疑，顾子钦明明可以跟着他舅舅在县城读书，为啥非要到这么个小村子里读书。
还有，刘千林和牛棚那边的特殊关系，看顾子钦对刘千林的态度，两人未必就是真的表哥和表弟的关系。
心里有了疑问，她决定得找个机会问问。
一大早，姜右右打开门，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院子里的菜上面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霜。
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左左！我们今天去把院外地里的红薯挖了。”
厨房里的姜左左大声应道，“知道了姐！”他的话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烧火声。
这几天两人陆陆续续去山上砍柴，姜左左力气大，砍树和背柴简直不要太轻松。
趁着还早，村里大多数人还没起床，姜右右决定去找刘大夫。
刘千林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了，“谁呀？”
睡眼朦胧也不耽误他起床的速度，他差不多都习惯了，如果有村民突发急症半夜来敲门的也不是没有。
门吱呀一声打开，刘千林顶着一个鸡窝头看清楚外面的人，“右右啊？这么早来找我有啥事？”
姜右右不打算进屋，直接坐在了屋门前放着的小椅子上。
“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要不你先去洗漱？”
刘千林三两下整理好坐下时，姜右右转头看见也在洗漱的顾子钦。
姜右右把凳子往刘千林旁边挪了挪，“右右啊，什么事这么神秘，不能让子钦知道？”
“刘大夫，我问你，顾子钦和顾师傅有什么关系。”一个字一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姜右右不错眼的盯着刘千林，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果然，刘千林一脸惊讶，“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姜右右……
知道什么？没人给她说，她知道个锤子！
“你顾师傅是顾子钦他爸，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刘千林看着姜右右，接着毫不留情手起刀落再扎一刀，“那小子没告诉你？你们不是朋友吗？”
“一大早你来找我，神神秘秘的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你为啥不直接问他？”刘千林打了个呵欠，眼泪汪汪一脸幽怨。
姜右右发现，刘千林扎刀毫不留情，刀刀见血，让她去问顾子钦，明知道她一直怂他。
姜右右面无表情，突然站起身，冷冷瞪了刘千林一眼，“天气冷了，你想办法弄些棉花吧，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等顾子钦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姜右右早就走了。
刘千林看了一眼顾子钦，撇撇嘴，“这下把人得罪狠了……”
顾子钦疑惑，自己一句话没说，应该说的不是他吧？
回去的路上，姜右右气冲冲的，迎面就遇见了正打算出门的曲婷。
“曲姐姐，这么早，你要进城啊？”
曲婷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了笑，“是啊……去城里买点东西。”
“现在大根叔的牛车还没来吧？”姜右右往村口看了一眼。
“没事，我走着去，我先走了，回来给你带吃的。”
曲婷步履匆匆，好似真的有什么急事，姜右右也没放在心上，小跑着就回了家。
吃完早饭，姐弟俩按照原计划去挖红薯，走到院门口居然看见顾子钦站在外面。
姜右右抬头挺胸，斗胆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越过他直接去了地里。
姜左左也在姐姐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心情不好了，悄悄凑到顾子钦身边问：“子钦哥，我姐从刘大夫那回来就这样了，你知道谁惹到她了吗？”
顾子钦看了一眼正气冲冲割红薯藤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没什么。”
说完结果姜左左身后的背篓，也跟着下了地。
姜右右在前面挥舞着镰刀割藤，他跟在身后将藤收集起来装在背篓里，这些可以拿到村里喂猪。
姜左左扛着锄头跟在后面，疑惑的看着两人，说闹矛盾了，又没见吵架，说是冷战，两人合作还很默契。
关键是顾子钦还在后面时不时提醒一句，“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到底是怎么了？
子钦哥不是他的好朋友吗？为啥不来帮自己捡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