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溪头也不回。
“想喝水是吧？喏，桌子上有，自己拿自己喝。”
沈思溪：“喝完赶紧走。”
沈思溪是真累了，想赶紧睡觉。
她最讨厌睡觉时被人打扰。
黑玫：“我大老远来这，又不是为了喝水。”
换成别人这样对待黑玫，黑玫早就掉头走了。
但面对沈思溪，黑玫有的是耐心。
黑玫厚着脸皮说：“我睡哪啊？”
“你给我安排个地方住，我不走了，我决定暂时跟着你了。”
“跟着我？”
沈思溪脚步一顿，拧着眉毛转过身，莫名其妙地问：“跟着我干什么？”
“哦——”她忽然想到什么。
“你想跟我学那个。”
第一次见面，黑玫被沈思溪一根针定住了，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风。
那天过后，黑玫一直惦记着跟沈思溪学这个技能。
黑玫扭扭捏捏地说：“哎呀，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啦。”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我主要是为了报答你呀。”
黑玫说的是真心话。
沈思溪也知道，黑玫没有骗她。
黑玫：“留下我吧留下我吧！别赶走我了，好吗好吗？”
黑玫朝沈思溪眨巴了几下眼睛，毫无心理负担地撒起娇。
沈思溪：“……”
沈思溪颇为无语地给了黑玫一个白眼。
沈思溪：“随你。”
黑玫欢呼：“太好啦！”
她兴致勃勃地问：“嘿嘿，我住在哪？”
沈思溪动了动嘴唇，正要说，突然想到了什么。
沈思溪：“你还是先别住了。”
黑玫的表情凝固了。
“干嘛，你又反悔了啊！出尔反尔也不能这么快啊！”她一脸的不乐意。
沈思溪：“不是。”
“我这里有一个人，需要你去查一下。”
黑玫：“人？什么人？”
说到正事，黑玫表情严肃了些。
“你想让我查谁？”
“不管是谁，放心交给我吧！我们光明殿别的比不上天使殿，查个人，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沈思溪：“一个孩子。”
“孩子？”
黑玫迟疑了下。
“我们光明殿虽然没什么道德底线，但还是有几条规矩的。”
“我们不伤害孩子。”
黑玫没有胡说。
光明殿的确有这么一条规矩。
这条规矩，是她上任后制定的。
她自己制定出的规矩，她不能做那个打破的人。
即便是为了沈思溪，她也不愿意。
哪怕沈思溪是她的恩人。
黑玫有些遗憾地想，这一次，她可能报答不了沈思溪了。
沈思溪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黑玫。
沈思溪：“你想到哪里去了？”
黑玫一愣。
沈思溪：“谁让你伤害他了？”
黑玫看着沈思溪。
“我有那么丧心病狂吗，让你伤害一个孩子？”
“我只是让你调查他而已。”
沈思溪：“调查懂吗？”
黑玫松了口气。
“懂了懂了。”
“嘿嘿，是我误会你了。”
黑玫语气轻松：“说吧，你想让我调查谁啊。”
沈思溪想了想，说：“你跟我来。”
黑玫：“嗯？去哪？”
沈思溪：“我带你见一见他。”
黑玫：“哦哦，好，那我们赶紧走。”
沈思溪转过身，给黑玫带路。
黑玫亦步亦趋走在沈思溪的身后。
客厅里，申屠默听见开门声，抬起头。
看见沈思溪，他表情变了下，收回视线。
他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心情有点混乱。
心情混乱的申屠默没发现黑玫走在沈思溪后面。
沈思溪带着黑玫，向于朝娣的房间走去。
边走，沈思溪边把这一天的情况讲给黑玫听。
黑玫听得非常认真。
沈思溪难得让她做什么事，她可不能搞砸。
沈思溪：“他乳名叫小鱼，今年大概三四岁，不会说话。”
黑玫点着头重复沈思溪的话：“哦，小鱼，三四岁，不会说话。”
黑玫：“诶？等一下！”
她马上发现重点。
“你连他是谁家孩子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他的乳名？”
“他又不会说话。”黑玫纳闷道。
沈思溪：“别管那么多了，你只要查到他是谁家孩子就行了。”
见沈思溪不愿意说，黑玫也就不再追问了。
她哦一声，说：“行，肯定给你查到。”
说话间，于朝娣的房间到了。
沈思溪站在房门外，敲了敲门。
沈思溪：“朝娣，是我。”
很快，房间内响起了脚步声。
于朝娣小跑着来给沈思溪开门。
“姐姐，还有什么事吗？”于朝娣也换了睡衣，看起来准备睡觉了。
问完沈思溪，于朝娣才注意到沈思溪身后的黑玫。
“嗨。”于朝娣抬起手，有点别扭地向黑玫打招呼。
“嗨，朝娣，好久不见！”黑玫对于朝娣倒是十分热络。
于朝娣弯了一下眼睛：“好久不见。”
她错开身，邀请两人：“进来说话吧。”
沈思溪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于朝娣的房间。
进房间后，沈思溪环视了下四周。
于朝娣注意到沈思溪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眼神，赶紧问：“姐姐，你是来找那个小孩的吧？”
沈思溪点了点头。
“他人呢？”
于朝娣：“他睡了。”
“睡了？”
那小孩那么警惕，居然这么快就在陌生的地方睡着了？
沈思溪有些惊讶。
于朝娣：“是的，你走没多久，他就困了。我让他进房间睡，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结果没过多久，我发现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睡得还挺沉，我把他抱进房间他都不知道。”
于朝娣住的房间有两个卧室，一大一小。
于朝娣自己住大的卧室，把小一些的卧室给小孩住。
她问沈思溪：“姐姐，你找他有事？”
沈思溪：“嗯，我带黑玫认认这孩子。”
于朝娣看了眼黑玫，恍然：“哦。”
于朝娣这才知道沈思溪是来干什么的。
黑玫身份不普通，人脉极广，很有可能认识这个孩子。
于朝娣：“跟我来吧。”
于朝娣带领沈思溪与黑玫来到小孩房间外。
怕吵醒小孩，她推门时轻手轻脚的。
房间是暗的，于朝娣之前把灯关了。
找到墙壁上的开关，她摁了下。
灯亮了。
床上有一处凸起。
沈思溪看着那处凸起，眯了下眼睛。
于朝娣轻声：“看，他就在……”
不等于朝娣说完，沈思溪猛地推开了她，走进去掀起被子。
被子底下是个枕头。
小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