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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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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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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蒋淳珖给准备的,居然是一套小西装,特别职业。

蒲绣绣看到的时候都惊了:“为什么吃饭要穿职业装?”

“因为我们等一下要去吃饭的地方,是一个食堂,”蒋淳珖自己也穿上了西装,“这个食堂本来是不对外开放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基本成了高端商务餐的固定局,很难约到位置的。”

“但你肯定约得到。”

蒋淳珖的手指曲起来,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我甚至还担心苏嘉至约不到,特意帮他打过招呼了呢。”

“我知道了,”蒲绣绣白了他一眼,“其实你就是自己想到这家来,生怕他约不到位置要改地方是吧?”

“是呀,”蒋淳珖痛快地承认了,“主要是别的地方不可控性太强了,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呐,万一味道太差了,你没有胃口怎么办?万一约不到相邻的位置,看不到下半场好戏又怎么办?”

蒋淳珖这样的人,习惯了所有事情都未雨绸缪考虑到最坏的那一面,如果能够接受最坏的结果,那就没问题,如果不能接受,就必须想办法断绝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比如现在,他不惜利用自己的人脉去帮苏嘉至订到了这个食堂的位置,最主要的是不想委屈蒲绣绣持不好吃的东西,但又必须要看好戏。

蒲绣绣问:“你看到苏嘉至那幅参赛绣品之后,是什么反应?”

“我一个外行,当然就是最直接的反应,觉得很丑很难看,根本不想买啊,”蒋淳珖告诉她,“这和画还不一样,比如一幅画很难看,但因为太过抽象,有些人会怕真实表达出来会被人笑话,所以第一反应肯定不会是表达出来自己的不喜欢。”

不表达出自己的不喜欢,那就很可能是表达出肯定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够好的作品就能以“抽象派”的借口来找到机会突围,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但这个方向,苏嘉至在湘绣上,是无法复制的。

湘绣水平的高低,不用多么内行都能看出来,苏嘉至的绣品有多粗糙,而且以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是会沉下心来,好好练习湘绣技巧的样子。

想要赚钱,画画已经是比湘绣更好的途径,可他在画画这条路上难以走下去了,所以才想着曲线救国的。

蒲绣绣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最后觉得这关她什么事啊?就当换个新鲜地方吃饭呗,真是庸人自扰。

她换好衣服出来,发现蒋淳珖换的职业装也不那么职业,至少没有打领带,属于偏休闲性质的,而蒲绣绣这套也只是粉嫩的小西装,看上去颇有些俏皮可爱,两个人一对视,蒋淳珖先夸出来:“你真好看呀,好漂亮的!”

蒲绣绣从小就没觉得自己漂亮过,顶多算清秀吧,所以也从来没把自己往美女方向去培养,但她欣赏美的能力还是有的,比如沈玥就比她漂亮。

所以能在沈玥和她之间每次都精准对她表达出“你真好看”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被认为是别有所图。

如果这个人是蒋淳珖,那他图什么简直太显而易见了。

“你真的这么看好湘绣坊?”就那么想跟我合作吗?都已经到了睁眼说瞎话的地步?

“湘绣坊说到底肯定是占了你的光呀,”蒋淳珖也没有必要藏着,“这次湘绣大赛,有非常多的非遗传人来参加,其中不乏湘绣技巧也很出众的,如果‘绣春光’一定要挑选一个合作者,其实很多人都是比你更好的选择。”

他这么一说,蒲绣绣反倒不服气起来:“我比他们差在哪里?”

“差在你的父亲,”蒋淳珖答得也很坦然,“对我来说,我们蒋氏集团已经在和蒲老师合作,即便我很清楚继承他衣钵的季里没有这样的能力继续,可只要我们两方合同还在有效期内,你是不可能看着他们违约而无动于衷的,也就是说,我跟不跟湘绣坊合作,和是不是能跟你合作,并不冲突。”

原来是这个意思,蒲绣绣顿时就不那么生气了,她真正好奇起来:“那你说说,如果不是我,还有哪些人在你考虑合作的范围之内?”

“董济,丰阳,还有梁馨文,”蒋淳珖居然还真的给出了三个名字,“这三个人你应该都熟悉。”

的确,这三个人和蒲绣绣是同一批被认定为市级湘绣非遗传人的,蒲绣绣都能算得上认识。

董济和蒲绣绣一样,都是出生于湘绣世家,不同的是董济的家人都非常支持他继续从事湘绣行业,但蒲绣绣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丰阳是半路出家的,他最早是学服装设计出身,后来突然迷上了湘绣,就再也没有走出去,算是成年之后开始学湘绣,但是肯花苦功夫,所以现在有飞跃进步的典型案例。

梁馨文则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在手帕上绣东西,被家里人发现她有刺绣天赋,早早送到了名师座下学习,现在也是很出名的青年湘绣非遗传人了,最近她正在和一个床上用品的品牌合作,专门做结婚的时候用的囍被刺绣。

他们三个人这次都参加了湘绣大赛,只是目前为止,前面的晋级都过于简单了,他们随便交一幅作品,也是想都不用想,肯定会晋级的。

绝对的实力面前,连应付都是吊打别人的水平。

不过这三个人里,有两个脾气都比较古怪,董济天之骄子,平时表现得有些目中无人,不是所有人跟他搭讪,他都会理会的,梁馨文则性格内向,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更多时候是自己缩在绣房里一心一意地刺绣,只有丰阳是很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只不过他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一般人也跟不上他的思路,很容易聊得南辕北辙的。

这三个人的确是很好的合作对象,但蒲绣绣问道:“虽然说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不算是什么坏事,可真要论合作的话,你不觉得我最容易沟通吗?”

“这一点,在我这里,只是你最不起眼的一个优点罢了。”

这孩子说话还怪好听的。

蒋淳珖最后说:“湘绣坊不是我的最优选,你才是我唯一的选择,因为是你,所以我从没有考虑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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