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现在的你，和之前的你，哪个才是真正的梦灵酱呢？”帮梦灵编头发的时候，雾月忽然问出了一个有些好奇的问题。
“当然是之前……”梦灵脱口而出，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虽然……她一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但是先前，音祈已经暗示过好多次了吧。
『精神力枯竭的状态下，无法变回“本体”』
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吧？比如说……所谓的“本体”，即“原先的薄奚梦灵”，本质上，不过是一个持续性的『言灵』。
或许，在她第一次变成灵歌少女的那个瞬间，原先的薄奚梦灵就永远消失……或者说，变成了灵歌少女?梦灵。
又或者，原先的薄奚梦灵，自出生起，就是一个由言灵维持的虚拟存在……既然言灵是无所不能的，那么，对于音祈而言，改变一个凡人少女的，短短16年的历史，也是可以的吧？
不过这一切都是梦灵的个人猜测，毕竟某只白毛屑萝莉似乎很喜欢当谜语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最终似乎都会走向一个令人悲哀的结局：
自己大概得当一辈子白毛萝莉了。
毕竟按照音祈透露的消息，她在灵歌少女这一族中，已经是“老祖宗”级别的存在了，结果到现在，不还是一只白毛萝莉，一点个儿都不长嘛。
某纯白色的空间里，音祈的小脑袋上忽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井”字……只可惜某只仍在胡思乱想的白毛萝莉对此浑然不觉。
梦灵透过镜子，悄悄看着身后，那位正在一丝不苟地为自己编头发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如果我说……现在的我……才是……”
“雾月酱……愿意……接受……吗？”
梦灵能感受到，身后少女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了。
大概……是生气了吧？好端端的女友，突然缩水什么的，甜甜的恋爱直接变成带小孩什么的……
对于雾月来说，这已经是很恶劣的欺骗了吧？更别说还有一开始的“逐月君”，又是一次欺骗。
早知道……在答应告白的那一天，就事先说清楚的话……
“那个……对不起……”梦灵轻轻埋下脑袋。
“不许叫我雾月酱。”身后，少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大概……不，绝对是生气了吧？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下一秒，她的脸上，多出了一双小手，紧接着，是轻微的酸痛……
被捏脸了……
但是……以『生气』的程度来看，这种力度是不是太轻了点？
耳边传来了温热的吐息，这一次，忽然变得很近很近……
“不许叫我雾月酱，我的意思是……叫声老婆听听？”
来不及多想，梦灵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老婆……”
几秒钟过后……
“欸？欸欸？”
面对羞红着脸，再度变成蒸汽姬的白毛萝莉，雾月非常正经地回应了一声：
“嗯，我在呢～”
“对于梦灵酱刚刚问出的那个问题，这就是我给出的答案哦。”
……
白毛萝莉这才恍然大悟，一脸羞愤欲哭的样子，转身，飞扑到少女怀里。
“雾月酱！下次能不能一句话说完呀！”
总感觉……被捉弄了……
回应她的，只有少女温柔的摸摸头。
“欸？原来并不反对那一声『老婆』吗？”
梦灵：！！
“那个不……我……你……”
语无伦次的梦灵，最终干脆放弃了思考，直接把头埋在少女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以示幽怨。
下一秒，她就被轻轻抱起，然后再次放到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好啦～调皮结束，刚刚好不容易编到一半的头发，可别弄乱了。”
“才没有调……”说到一半，梦灵忽然意识到，眼睛热热的。脸上，则是凉凉的。
刚刚……居然……哭鼻子了。
又是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好在对于早已如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小脸而言，这点害羞算不上什么。
本以为身后的少女会趁机捉弄一番，然而雾月越只是拿出纸巾，轻轻地为梦灵擦去泪痕。
“梦灵酱，知道吗？在出院的那天晚上，以及第二天、第三天晚上，我也哭了哦。”
“一个人被带到陌生的地方，说好来接我的梦灵酱，也始终不见踪影。每天晚上都会给梦灵酱打十几个电话，发几十条消息，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那时啊，除了这个陌生的别墅，和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管家，我更害怕的，是梦灵酱就这么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
“每天晚上都忍不住去哭，头顶有监控看着，所以只能堵着嗓子，躲在被子里哭，再用纸悄悄擦掉。”
……
“我……”
身后，少女依旧在一丝不苟地编着头发，梦灵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对不……”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却被雾月捂住了嘴。
“不需要道歉哦，因为，梦灵酱刚刚也哭过了，不是吗？”
“其实，我们应该开心才对，无论多开心都不为过，不是吗？”
“至少，我们现在都知道了，无论是梦灵酱，还是我……我们都非常、非常地，珍惜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