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
白昙怔了怔，下意识不信丫鬟说的话。
唐醉怎么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至少白昙以前认识的唐醉从不进青楼。
见白昙愣住了，那丫鬟更加得意了。
“怕了吧，不想惹我们家姑娘不开心，就老实点，一边呆着去，别妨碍我们办事。”
丫鬟趾高气扬道，那神气劲就好像她家姑娘是战王妃似的。
农妇护着妹妹水芸，一脸的惊恐。
可那两名龟公一左一右，拉开农妇。
“别说是唐醉，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今日我也要救人。”
白昙冷笑两声，就见她手一扬，两根针刺中两名龟公的抓人的手，后者哇哇大叫，只觉得浑身发麻，动弹不了了。
“来人啊，有人在百香院闹事。”
那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灯，扯开嗓子大声嚷嚷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丫鬟叫人来教训白昙时，清朗的男声传来，凤域闻声走了进来。
“七皇子，你来了就好，这里有个不长眼的女无赖百香院里闹事。”
丫鬟见了凤域，更加有恃无恐，她们家诗诗姑娘不仅是战王的相好，也是七皇子的红颜知己，七皇子一定会替她做主的。
凤域抬眸看去，就见戴着纱帽的白昙，他微微一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掌嘴。”
丫鬟露出了喜色，哪知凤域身后闪出一名侍卫，啪的一记耳光，就打得丫鬟趴在了地上。
“七皇子？”
丫鬟傻眼了。
“茉叶姑娘，你怎么在这？”
凤域之前也想过找白昙来替诗诗姑娘看病，只是考虑到百香院这种地方，若是让人看见了，怕影响了她的名声，所以才找了白芷柔前来。
“我是来替水芸看病的，劳烦七皇子把闲杂人等带出去，不要影响我看病。”
白昙丝毫没有给凤域面子的意思，凤域笑了笑，带着人就退了出去。
白昙这才取出了针，替水芸开始扎针。
那丫鬟见情势不对，捂着红肿的脸偷偷前去禀告诗诗姑娘。
“什么？你说有个女大夫替水芸治病，七皇子还护着她？”
诗诗姑娘一听，那张姣好的脸上神情骤变。
凤域是出了名的风流皇子，他有不少相好的，他看似对每个女人都很好，可其实对每个女人都很无情，他从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另外一个女人。
像今日这样，还是头一回。
“那女人长得如何，什么身份来历？”
诗诗姑娘咬了咬唇。
“戴着纱帽，看不清容貌，不过七皇子叫她茉叶姑娘。姑娘，水芸那贱婢看样子是不好弄死了。”
丫鬟原本是听从诗诗姑娘的吩咐，把水芸带出去，找个地方活埋了，永绝后患，可七皇子一出面，就不好办了。
“既然七皇子都出面了，就暂且饶她一命。水芸那小贱蹄子长得不错，又有一副好嗓子，我怕她抢了我的风头，才会诬陷她偷我的首饰，让人毒哑了她。她没了嗓子，空有一副容貌也成不了花魁，也不可能和人胡言乱语，就姑且让她活着，我有的是机会折磨死她。”
诗诗姑娘笑容动人，可那眼神却阴恻恻的，透着一股子冷光。
有时候，人死了反而比活着要幸福得多。
说罢，诗诗姑娘看了看天色。
“战王就要来了，好好替我梳妆打扮一番，战王就要到了，我早晚都要让战王成为我的入幕之宾。”
一刻钟后，白昙拔下了水芸喉咙上的针。
水芸只觉得咽喉里有一股腥味，她干呕了几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毒已经清了七七八八，再喝几服药，就能完全清除余毒。”
白昙擦了擦额头的汗。
水芸张了张嘴，咽喉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很刺耳。
“妹妹，你没事就好。这次，多亏了女菩萨，我们一起给女菩萨磕头。”
农妇拉着水芸，热泪盈眶，就要给白昙磕头。
“为……为……救我……我不……”
水芸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忽然哭了起来，她神情痛苦，忽的挣开农妇的手，激动地就要往一旁的墙上撞。
白昙将她拉住，水芸想要挣脱。
“你想死可以，只是你这一死，你的家人要痛苦万分。反倒是陷害你的人会阴谋得逞，还会嘲笑你的软弱无能。”
水芸愣住了。
她泪眼迷离，回头望着白昙。
“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可这里没有人相信我，她们都说我是小偷。”
“我相信你。”
白昙拉着水芸坐下。
白昙一眼就看出了，水芸是被冤枉的。
白昙刚被风雨楼收养时，与她一起被收养的孩子很多，那些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勾心斗角，在她成为了主人最看重的手下时，有无数人想要陷害她，为的就是取代她的地位。
那些人，最后都成了她的手下亡魂。
水芸的情况，和白昙当年有些类似，就像是另一个她。
水芸从小就被好赌的父亲卖到了百香院，好在她不是个认命的人。
她这些年在百香院尽心尽力学艺，她的嗓子好，歌唱得好，人也长得漂亮，老鸨就想把她培养成新的花魁。
哪知道，她因此还得罪了百香院如今的花魁诗诗姑娘。
这才有了后来的凄惨遭遇。
“妹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又何必那么傻。”
农妇听完了水芸这些年的经历后，心疼地直抹眼泪。
“我嗓子毁了，就没法当清倌了。我不想被人糟蹋，我也不想……不如死了算了。”
水芸欲言又止，没有再往下说。
“谁说你的嗓子好不了，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嗓子一定能恢复，不仅如此，我还能让你的嗓子比以前更动听。我甚至有法子，让你成为百香院新的花魁。不过，我有个条件，事成之后，你要听命于我，帮我在百香院里打听些事。”
水芸迟疑了下。
“可是，诗诗姑娘很厉害，她的入幕之宾非富即贵，你不是她的对手。”
“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听我的话，好好活下去。”
白昙安抚了水芸几句，留下了几服药，她刚走出房门，就见凤域等候在外。
“我送你出去。”
凤域没有多问，送白昙出了百香院，刚出门时，就见不远处的街道上，一辆熟悉的马车行了过来，那是战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