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凡见北泠神态有异，忙问道：“泠太子想起什么了对不对？”
北泠一言难尽地看着沐芷凡，心道：这奕太子妃也太敏锐了一点。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沐芷凡见自己猜中了，由不得松了一口气：“还好，有线索就简单多了。”
话音一落，她才发现北泠盯着自己不开腔。
看对方那反应，似乎是不准备多言。
这可不行！
沐芷凡正要出声力劝对方，却被风千奕抢了先。
风千奕哪受得了别的男人与他家媳妇儿眉来眼去？
他连忙出声打断了两人：“泠太子还是说出来吧，你不说，本宫如何知道症结所在？又如何去防备？”
北泠刚才只是稍稍有些迟疑。
说到底，关系到他的性命，他岂能留下隐患。
想了想，他道：“先前二皇子靠近时，我曾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过我并不确定是不是那香味引发我吐血。”
风千奕一听，蹙眉道：“本宫怎么没闻到。”
难道他是个粗神经？
他拒绝这个认知。
他自认感知还算敏锐，没道理北泠能闻到，他闻不到。
北泠失笑：“许是我对气味比较敏锐吧。”
对此，沐芷凡倒是能接受：“每个人的嗅觉灵敏度不同。如果气味极淡，殿下闻不到很正常。至于泠太子，或许真就得益于他敏锐的嗅觉。”
风千奕不开心
说到底，太子妃的意思就是，自己不如北泠。
对于他明晃晃闹情绪的表情，北泠含笑不语。
沐芷凡看了直尴尬。
最近这倒霉太子是越发不正常了。
不想北泠的注意力落在风千奕身上，沐芷凡赶紧谈及正题：“泠太子是闻到气味之后就吐血了吗？”
北泠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当时心下一紧，有些气结。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是那气味所致。”
沐芷凡却觉得差不离了。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看南厉的样子不像是耍这种阴招的人。再说了，南厉一看就想与风千奕和北泠达成某种共识。说白了他就是来拉盟友的，没道理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毒害北泠。
北泠死了，对南厉也没什么直接好处不是？
何况南厉当时正与北泠争执，争着争着人就吐血了。乍一看他的嫌疑本来就大，很容易让人去查他。
就算他要对付北泠，也没必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儿吧？
沐芷凡想到的，风千奕和北泠也想到了。
先前北泠之所以迟疑原因也就在这里。
北泠不想自己的言语误导了奕太子，从而节外生枝。
“泠太子放心，这事儿本宫会查清楚。”事情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风千奕当然知道自己有义务弄明白。
沐芷凡想了想道：“按理，当时二皇子和殿下，还有泠太子你们同处一室。泠太子中毒，没道理殿下好端端的。”
北泠一听，饶有趣味地盯着沐芷凡。
风千奕脸色一僵：“爱妃莫不是以为本宫干的？”
“殿下想哪里去了？臣妾的意思是，如果是毒药，你们俩都得中毒。只有泠太子中毒，那说明他闻到的气味并无毒素，只是能引发他中毒的东西而已。”沐芷凡道。
风千奕提醒：“或许是毒素不强，泠太子身子弱熬不住才吐血呢？”
沐芷凡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风千奕，没心没肺地回道：“殿下与泠太子相比，身子也强不了多少。要真是毒素，他中毒，殿下也能中。”
“本宫最近已经调养得很强壮了。”风千奕强调。
沐芷凡算是看出了，倒霉太子现在就是只开屏的孔雀，以为自己哪哪儿都比人家北泠强。
北泠也看出来了，但他君子地保持了沉默。
为免风千奕再爆惊人之语，沐芷凡靠前几步走到北泠的榻前，柔声道：“泠太子不介意的话，我想用银针探探你身上是否有淤积的毒素。”
是原来就有的毒，只是今日引发；还是根本就是今天才中的毒。
她需要进一步地确定。
北泠当然没有意见，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风千奕瞪着北泠从被窝里伸出来的那只修长匀称的手一肚子怨气。北泠这厮也太不将自己当外人了。
沐芷凡用银针至少刺了北泠十数个穴位，又仔仔细细地替对方把了脉，总算能够确定：“泠太子身上的确早有慢性毒素积累，不是最近，已经好几年了。”
风千奕不解：“泠太子以往中毒自己都不知？”
北泠摇摇头。
他没说的是，其自幼体弱，头昏眼花是常事，心疾犯病也在所难免。都以为他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谁知道中间会不会有中毒的因素？
再说了，太医定期要给他请平安脉，也没提过他中毒。
不过今儿这一通折腾下来，他倒是相信自己或许早有中毒。
沐芷凡想了想道：“泠太子不必担心，先前给你吃的解毒丹和护心丸都是好药，不论如何你的性命是无忧的。”
“多谢奕太子妃。”北泠说话间眉宇舒展了许多。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能活着，能好好地活着，他自然开心。
沐芷凡暗暗在心里计划了一番，继而对北泠道：“泠太子好好养伤。今明两日好好补补身子。从明儿晚上开始便不能进食，手术时间定在后日晌午，可好？”
“听奕太子妃的。”北泠这个病人很配合。
配合就配合，他总对着太子妃笑是怎么回事？
风千奕受不了：“爱妃要准备手术，也得注意休息。泠太子这边有黑羽和御医们看着，你就别操心了。”
北泠轻笑道：“奕太子所言甚是，太子妃也要注意身子。”
“泠太子顾好自己的性命便是。太子妃这边儿就不劳你多嘴了。”风千奕就差没直接说：好你好北泠！你总这样当着本宫的面对太子妃献殷勤，你当本宫是死人吗？
然后在北泠憋笑的表情中，风千奕牵着他家媳妇儿的手出去了。
隐约间，北泠似乎还听到风千奕在套路他家太子妃：“爱妃也不给本宫瞧瞧，说不准本宫也中毒了呢？保不齐就是暂时还没发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