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熊样！”
独孤宁低声骂一句，关玄月忍不住问她：“刚才看见什么了？”
“马车上，假山后，他们，无处不在，荒唐得很！”
看到柳墨涵八面玲珑的样子，独孤宁心中不自觉替关玄月不值，这些世家子，可真让人三观尽毁。
关玄月扯嘴，没评价，都是富二代，玩得花，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没有亲眼看见，也算没有污了眼。
柳墨涵同几个王家嫡系坐在一处，当然不是王勉那一支的，而是钱嘉乐救下的王麒那一支。
几人推杯换盏，时不时有世家小姐为情郎弹奏一曲，或者献上一舞。
有的姑娘害羞，不敢言明，只说献丑，有的姑娘大胆，直接说出自己的才艺是献给谁的，引得人人称赞，掌声不断。
酒过三巡，柳墨涵身边多了一个白衣男子。
独孤宁被恶心坏了，问关玄月：“他真没认出你来？”
“你照照镜子，还能认得出你自己吗？”
关玄月笑笑，独孤宁竖起大拇指，“你这无痛换头术，果真了得！”
王九郎突然凑过来，“两位姑娘，不去献献丑？”
独孤宁抬起下巴，说：“你长这样，上去才叫献丑。”
王九郎一噎，“好心提醒而已，别观望半天，郎君上了他人的床。”
关玄月：“啧啧，王九郎看上的姑娘，向别人献丑了？”
王九郎气得差点捏碎酒碗，这两个臭丫头，一个比一个气人！
要不是看在钱嘉乐的面子上，他真是想好好教训一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上首的王七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抬手一指，“九郎身边那两位，眼生得很啊！”
王九郎对上王七郎的眼睛，“远房表妹”四个字卡在喉咙，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笑笑，这下误会更大了，以为是他带来的两个“女伴”。
关玄月起身，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我二人，仰慕王家公子们的才华，今日一见，果然……”
“不过如此。”独孤宁接上一句，其余人差点笑岔气。
王七郎脸色僵了僵，王家七子，盛名远扬，数他最会玩闹，才华却是最次那一位。
王九郎差点来一句：妙啊！
这下不只他心塞塞了。
柳墨涵头也不抬，仍然由那白面小生伺候着，关玄月听到旁人议论，说他换了口味，还有人说：他恐女，是被那位吓着了。
她们口中的“那位”，恐怕就是她这个前妻吧。
关玄月无所谓，独孤宁却藏不住心事，听不得那些人编排她，满脸写着想打架。
“咱们是出来玩的，不是来听闲言碎语的。”关玄月低声提醒一句，递给她一杯葡萄美酒。
独孤宁说：“我没事，你别往心里去。”
“他这样，我才开学呢。”
关玄月一句话，独孤宁开了窍，“你是说，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王九郎：“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也说来给本公子听一听。”
“当真要听？”独孤宁上下扫射他的小身板，王九郎感觉自己想替自己掐一下人中。
“二位请自便。”王九郎起身要走，他想出去透透气。
王七郎又来了，“二位表妹，有什么才艺？不妨拿出来瞧一瞧。”
王九郎立刻陪笑，“是呀是呀，阿娇表妹，阿莎表妹，来一段？”
独孤宁是阿娇，关玄月是阿莎。
独孤宁摇头，“我只会舞剑。”
关玄月点头，“我会吹唢呐，要听吗？”
王九郎嘴角抽搐，王七郎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好呀！”
“唢呐没有，二胡行吗？”
关玄月忽然改变了主意，王家兄弟鼓掌，今天是必定要她献丑了。
于是，一曲二胡版的，令人肝肠寸断的《化蝶》响彻四方。
众人手里的酒和肉都不香了。
“难听吗？”
“有点。”
“还有点伤心，呜呜……”
一曲终，关玄月老老实实地道：“献丑了。”
王九郎和王七郎笑不出来了，这是他们家的“表妹”，丢的可是他们的脸，所以，她是真的献丑了。
关玄月好像不知道二胡拉得难听，还在为自己没拉错音而感到骄傲。
柳墨涵看向她，眼里多了一点内容，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关玄月坐得脚都麻了，拉着独孤宁起身，王九郎很高兴，“走了？”
“散散步，脚麻了。”
独孤宁流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王九郎笑不出来了。
关玄月和独孤宁上了马车，一炷香后，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有人指着她俩，半晌没说话，以为喝多了，看错了，扶他出来的男子，歉意地笑笑，以为打扰了两人的好事。
独孤宁找了个看戏的好地方，飞身上树，关玄月穿着一身竹色舞服——男款，施施然来到场中央。
“在下愿舞一曲，给各位助兴。”
不报姓名，不报舞曲，长得面生，显腰细臀，果然引起全场注意。
“猜猜，他为谁而来？”有人警惕，有人已经开始押注，丝毫不怕来者不善，各家暗卫都藏在夜色中，没什么好怕的。
关玄月特地缠了胸，画了喉结，披散着长发，亦男亦女，身段柔软，舞姿动人。
柔韧性极好的她，跳着不为人知的舞蹈，火光跳动中，蜿蜒，翻转，变换着各种常人难达到的姿势。
瑜伽结合古典舞，柔韧中透着力量感，力量中透着丝丝妖媚，众人看呆了去，有人抚琴，逐渐与之配合无间。
一曲终，关玄月结束舞蹈，缓缓放下举过头顶的玉足。
没错，她是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献丑的，但是这一次，没人会再说她是“献丑”。
“他”提步，缓缓走向柳墨涵，有人唏嘘，有人鼓掌，还有人大声询问柳墨涵认得来人否。
“艳福不浅啊，柳兄。”王七郎言语之中尽是艳羡。
这舞姬，虽是男子，却生得雌雄莫辨，那些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柳墨涵身边的少年不得不起身，退后几步。虽然是伺候人的，也是人精，进退有度。
“公子，这一舞，可如得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