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让朕如何对得起陈和。”
“陈宛音，你说说，这些年，朕可有苛待你们陈家人半分？”
“回陛下，不曾。”
“那你为什么偏偏要去赴死？”
“臣愿意从先父之志，为大秦天下赴汤蹈火。”
“你到底要做什么？”
“臣愿领三千暗卫，前往南城。”
仁佑帝猛地咳嗽了几声，“你是要气死朕？”
刚刚站起来不久的陈宛音又跪了下来，“臣不敢。”
“这些年，朕和皇后都视你若亲生一般，留在宫中抚养，是不是？”
“陛下与娘娘的恩情，臣毕生不忘。”
“朕问你是与不是。”
“是。”
“当年陈和出征时，朕初登大位，他同朕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朕替他多多照看靖北侯府，朕一直记着。”
“我与陈和年少时情同兄弟，他的女儿，也是我的半个女儿，眼看着他的女儿即将出嫁为人妇，朕……我也不算负了当初的承诺。”
仁佑帝换了自称，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怀念。
当年的事，知之者甚少。
陈宛音伏的更低了，“臣愿代先父，叩谢陛下圣恩。”
“陈宛音，你这一去，朕如何给陈和交代，如何同阿瑜说？”
“臣一心为国，先父若是见了，必然会同意，臣回来之后，自会向皇后娘娘请罪。”
“那你和顾雨呢？”
“臣与子耀既为夫妻，愿与他生死一处，永不相弃。”
“罢了，都随你便是了。”
陈宛音见仁佑帝终于松了口，便稍稍抬了头，“臣此一去，归期难定，臣恳请陛下多多调教陈韵言，也免得他再惹事生非，惹得陛下与娘娘烦心。”
“小德子，明天你把靖北侯袭爵的事昭告天下，再去靖北侯府传旨，让陈韵言三天后来上朝，也好学着些。”
一旁侍候着的小太监赶紧弯了弯腰，“是，奴才领命。”
“陈宛音，朕再写一道圣旨与你，此事不必再宣扬，你另找个借口离京便是。”
陈宛音谢了恩，又接了仁佑帝亲笔御书的圣旨和宫中暗卫营的令牌。
“天色不早了，臣这就告辞，今夜子时准备出城。”
仁佑帝似是疲惫至极的挥了挥手，示意陈宛音赶紧走。
陈宛音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月光，眼神木木的。
此行有去无回，她还有很多没完成的事情。
有些事情，怕是来不及了。
回到靖北侯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陈宛音慌慌忙忙收拾了几样东西，又叫了凌寒进来。
凌寒掩上门，“主子。”
“凌寒，你可愿随我去南城？”
“主子要去南城？”
陈宛音指了指桌上的圣旨和令牌，“圣旨已经下了，今夜子时就走，此去危险，你若是不愿意同行，我也不勉强。”
“主子去哪里，凌寒就要在哪里，属下只听主子吩咐，保护主子。”
陈宛音略点一点头，“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即刻就出发。”
凌寒出去后，陈宛音想了想，提笔留了一封信。
“小姐，宫里来人了。”明霜来敲门。
“我去一趟东宫，你们不用声张。”
明霜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呆呆的点点头。
月色正亮，陈宛音和凌寒从屋顶离开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