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丸一愣，急忙制止他，“你不行，你就算把脸呼烂，我也不会把卡给你的！”
“为啥？”
牛雾瞬间崩溃，都是一个手术室里的同事，待遇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葛丸指了指自己，说，“这手术室里没别人了，你要是再走了，剩下我和院长两个瘫子，这可怎么办呀！”
“可我也想加工资呀！”牛雾委屈地说。
葛丸摇摇头，叹息道，“孩子，让别人给你加工资，只是下下策。你知道上上策是什么么？”
牛雾摇摇头。
“是你给别人加工资呀！”
葛丸说完，牛雾更糊涂了。
他给别人加工资？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条小小的咸鱼，又不是部长，他有什么权利给别人加工资？
欸，等等！
牛雾突然一惊，难道葛丸有意提拔他当下一任的部长？
牛雾欣喜若狂，爬行到葛丸身前，谄笑着说，“部长，您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葛丸也不具体挑明，只是笑着点点头，“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其他人没必要知道，你也不要多嘴多舌，四处炫耀。等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你顺理成章也就那个了。”
葛丸说的像打哑谜一样，高明如院长，听的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牛雾却心知肚明，他早就把葛丸的意思揣摩透了。
葛丸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有意把部长的位子让给他了。
只要瓜熟蒂落，也就是葛丸高升的时候，牛雾顺理成章也就成了下任部长。
这些都是牛雾自己揣摩出来的，明面上，葛丸一个字都没说。
这也是葛丸的高明之处，万一以后他变了卦，不至于被牛雾抓了把柄。
牛雾对葛丸的安排非常满意，对他的崇敬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牛雾瞅了地上的血迹一眼，那些血迹是老甲老乙和老丁留下来的。
他们为了十分的绩效，打的头破血流，遍体鳞伤。今天的确是不用来上班了，绩效也加了，可明天一觉醒来，估计他们的脑袋会像膨胀的气球一样，头大欲裂。
牛雾感叹道：欸，一个月工资都不够看病的，这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现在牛雾已经被内定了下任部长，再也不用像老甲他们那样，为了区区十分的绩效，而把命豁出去了。
等葛丸升任院长之后，牛雾也就成了部长，到时候，工资起码得翻一番。
所以，现在他可以悠哉悠哉的工作，再也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了。
“牛雾！”
葛丸突然喊道。
“怎么了，我亲爱的部长大人？”
牛雾说的好肉麻，葛丸一时有些不适应，感觉身上的每颗毛囊都在炸裂。
葛丸还没说话，院长就把话头抢了过去。
“你之前在手术部干了多久？”院长问道。
“好几年了呀！您不记得啦，当初还是院长您亲自把我分配到手术部的！”
牛雾一想起当年，就感慨良多。
当年他初到医馆，也没想着做多大事业，就想着在后勤部管管仓库、修修花草，胡混度日。
可后勤部是个闲差，非但工作没有风险，工资还不少拿。许多人挤破脑袋都想往后勤部挤。
不过，后勤部就那么多名额，很快就满员了。牛雾毫无例外地被挤了出来。
牛雾就是奔着后勤部来的，如今后勤部已经满员，他打算第二年再来碰运气。
龙城的关系户总共就那么多，牛雾坚信，只要他每年都来碰运气，总有一年会轮到他。
可是，他居然被院长钦点了。
院长从报名后勤部的众多候选人中，一眼就看中了牛雾，让他到手术部去。
手术部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鬼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啊！
没有点医学功底，你敢随便进手术部？你敢随便给人开刀？
没来手术部之前，就听人说起过手术部的流言。
手术部是人员流动性最大的部门，但是，离开的人员都不是主动辞职的，而是被开除的，而且，这些被开除的人员往往都是新员工。
这就奇怪了，不是说手术部是鬼都不愿意去的部门么？部门领导应该极力挽留他们才对呀，怎么会随意开除员工呢？
牛雾初次听说，也十分好奇。
后来在手术部门待的久了，老员工才对他吐露了实情。
手术部技术高超的医生就那么几位，医馆里那么多病号要做手术，他们每天都忙的昏天黑地，难免有出错的时候。
有时候缝合忘把钳子在里面呀，又或者接骨头的时候少装几颗螺钉呀，这都是时常发生的事。
患者和家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闹事是不可避免的。
这个时候，医馆能怎么办？把做手术的医生开掉？
怎么可能？！
医馆就指着那几个人开刀动手术呢，要是把他们都开了，以后谁来动手术？
所以，这时候，就体现出新员工的重要性了。
医馆不可能让开刀的医生承担责任，那就只好让新员工背锅。
医馆给新员工一些封口费，然后把他们开掉，算是对患者家属一个交代。
牛雾不解地问道，“如果有封口费的话，新员工应该很乐意背锅啊，报名手术部的人应该很多才是呀！可实际情况为什么不是这样呢？”
那人哈哈一笑，说，“小伙子，你还是太嫩了呀！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初入社会吧？”
牛雾点点头。
那人笑道，“难怪！但凡在社会上摸打滚爬过几年的人，都不会问那么可笑的问题！”
“我问的问题很可笑么？我觉得还好吧！”牛雾疑惑道。
“要是我把实情告诉你，估计你都不敢相信。你以为这个封口费是那么好拿的？这笔钱笔山芋还烫手呢！”那人说道。
牛雾有些急了，这人怎么这么奇怪，绕来绕去，老是不说正题，你直接把原因告诉我不就行了么？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吊人胃口？
牛雾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故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那人看了，也觉得不好意思，就直截了当地说，“来医馆看病的人，非富即贵，要么有大量的家财，要么有滔天的权势。他们大多数都不好惹，他们把全府交给你，让你做手术，你却胡乱瞎搞，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就算医馆给了你封口费，让你远走他方，这些权富们也能想方设法找到你，并把你打残或者直接弄死！
命都没了，你说你要封口费还有啥用？”
牛雾听了，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世事太踏马险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