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安看着跪在地上人，半响，终于开口，“乔先生先起来吧！”
乔戈胶抬头，以为她是有所顾忌。
他手里可还有叶慈写给他的信呢！
想着这些，心下稍安，“谢大人。”起身坐在了凳子上，又再次问道：“不知小人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漆黑的夜里，静溢的可怕。
墨安安心中冷笑，并不答话。
暗道了一声蠢货，这乔戈胶还抱着侥幸。
她并不着急，今儿个这一出又不是演给乔戈胶看的。
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茶盖，目光偶尔从他身上略过。
说实话，乔戈胶交不交代，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她相信，隔壁房间里，怕是有不少人迫不及待的想开口了。
慢慢的，乔戈胶额间开始冒汗，似乎有什么挤压着空间……终于，乔戈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匍匐行进，伸手就要去抱墨安安的双腿。
墨安安冰冷的目光将他定在了原地。
乔戈胶不敢再动弹，“叶大人，我交代，我交代……”说完这话，他只觉得压力骤减，一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苦笑一声，他无法去指责墨安安不守信用之类的。
就像一个兵，一个贼，兵会跟贼讲信用吗？
“大人想知道什么？”
墨安安放下茶盏，“乔先生知道什么？”
乔戈胶点点头，开始徐徐道来，“就先给大人说说这莱州吧。这莱州官场从上至下，人人都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人人都收过民脂民膏……”
乔戈胶语速不急不缓，墨安安突然打断道：“庆衍生背后的人是谁？”
“福王……”说完，乔戈胶惊恐的望着墨安安，想要否认，想要回转，可对上墨安安的眼眸，他只剩下慌乱与无奈，“你，你早就知道了？”
墨安安挑挑眉“渤澜福王？”目光有些古怪，半响才道：“本来只是胡乱猜测一番。”
其实，她心中的猜测不是这个。
乔戈胶苦笑道：“一猜即中！您运气可真好！”
墨安安摇摇头，“也不全是运气使然吧。从一开始，我心中就一直有个疑惑。”
“私盐的出现并不稀奇，不说本朝，就是前朝时期，也是屡禁不绝……但没见过有你们这么嚣张的！你们不只胆子大，势力也太过庞大，不止宫里，便是连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世家，也和你们牵扯极深……”
“你们和世家的牵扯，似乎还是在弱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大齐的私盐是很早就存在的，但当初只是一盘散沙……在不经意的时候被人整合了，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可奈何了！
墨安安追查的时候，发现了在这个利益集团整合期间，以及直到现在，这里面都有着世家的痕迹。
世家虽然爱财，但却爱惜羽毛。
弄一个白手套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情况，似乎不是这样的。
她猜错了，背后的人不是世家，而是福王！
乔戈胶闻言，简直想死，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显然已经容不得他三心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