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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不是别人
沐嘉清还是没有反应，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和顾渊交流。
只要顾渊想要伸手抓住她，她就会惊恐地挣扎躲闪，顾渊还不想弄伤她，只能放弃。
几次之后，顾渊已经彻底没了耐心，脸色阴郁，冷冷地盯着沐嘉清：“我再说一次，起来。”
沐嘉清充耳不闻，她拥着被子，双手抱膝，全然是抗拒的姿态。
“起来，否则我们可以再来一次。”顾渊的语气毫无玩笑的成分。
这次沐嘉清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看了顾渊一眼，像是在评估他方才的威胁有几分可信度，最后终于慢吞吞地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她身上还套着顾渊过于宽大的睡衣，直遮到大腿，更显得整个人羸弱不堪。可沐嘉清没有丝毫要换衣服的样子，她就像是一个只会遵从命令的机器人，竟然就要这么下楼去。
顾渊只能一把将人拉住，推回她自己卧室里：“换好衣服再出来！”
他捏了捏眉心，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十分钟后，沐嘉清换好衣服出了门。
她没有任何想要好好梳洗打扮的意思，随便套了t恤和牛仔裤就走了出来。
顾渊站在走廊上，似乎是在等她，她也懒得多看一眼，径直下了楼。
男人的眸光顿时一暗。
餐厅传来食物的香气，躺在床上的时候不觉得，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沐嘉清发现自己的确是饿了。
她也不管这个点顾渊吃过没有，端起碗，沉默地吃饭。
既然顾渊喊她下来就是为了吃饭的，那她这么做，也完全没有问题不是么？
顾渊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她面前坐下，手上已经多了一支没有点燃的烟，他看起来似乎没有要吸烟的意思，只是拿在手上把玩。
沐嘉清没有理他，潦草地吃完一顿饭，站起来又想回到楼上去。
全程，她都没有说过哪怕一个字。
顾渊心中不悦，他已经意识到对方是想要和自己玩儿“非暴力不合作”那一套，不知为什么，比起从前和他顶嘴吵架的沐嘉清，现在沉默的沐嘉清，让他心里更不舒服。
见她已经走到楼梯口，顾渊霍然起身：“站住。”
沐嘉清乖乖停住了脚步。
顾渊几步走到她身边：“为什么不说话？”
沐嘉清低着头不想看他，没有开口。
她只觉得疲惫，疲惫到连张口说话都是奢侈。这种倦怠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沐嘉清想不通，顾渊不就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女人吗？现在她听话了，为什么顾渊还想要求更多呢？
无声的抗拒让男人皱起了眉：“说话！”
这已经是命令的语气了，可沐嘉清还是不肯作声，眼神落在地砖的花纹上。
她已经想好了，对于顾渊这种人，就要以不变应万变。
用强迫的性事来威胁她也好，用沐家来威胁她也好，要杀要剐，她都悉听尊便。
“顾太太在和我冷战？”顾渊意味不明地问。
沐嘉清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说一句废话。
可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男人凑到了她的耳边，凑得极近，唇齿开合间热气喷吐：“可是昨天晚上，顾太太明明很热情。”
他满意地看到，沐嘉清哆嗦了一下。
顾渊伸出手，抓住她的一只手在掌心把玩，女人肌骨柔软，像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或者我也可以试一下，在床上能不能让顾太太发出声音。”
沐嘉清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从方才就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愤怒之色，然后她猛地反抓住顾渊的手，送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饶是顾渊也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一口明显是用尽了全力，沐嘉清简直恨不得把他的手腕咬个对穿，顾渊甚至怀疑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她咬出了血。
可他只是皱着眉忍耐，没有半分挣扎。
良久，咬着他的牙齿终于慢慢放松了力气，沐嘉清抬起头来，愤怒的神色也渐渐变成了疑惑和警惕。
顾渊为什么没有阻止她？
明明这个男人可以轻易打断她的动作，甚至直接打回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检查了一下，顾渊的胳膊上已经有了两排深深的牙印，细看还有点破皮，大概过会儿就会肿起来。
这证明，她刚才的确咬得很用力。
可顾渊只是瞥了一眼手上的伤痕，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袖子遮住，道：“可以好好说话了？”
回答他的仍是沉默。
他越是温和，沐嘉清就越觉得他在酝酿什么阴谋，自然更加警惕。
“还是说，你要再咬一口？”顾渊轻嗤了一声。
沐嘉清抿了抿唇。
她倒是想，但顾渊明显不可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算了。”男人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颔，不算温柔地往上抬了抬，将她拉近自己。
然后，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
沐嘉清瞪大了眼睛。
这个吻很轻，像是一片羽毛，或者一朵云，它温柔地落在她的唇上，停了三四秒，带着强烈的安抚意味。
有一瞬间，沐嘉清被这个吻中所蕴含的温柔迷惑了。
毕竟，顾渊是她深爱的人啊。
她知道这是这会显得她毫无骨气，可是当顾渊向她展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柔，她都会不自觉得软化。
然后，又是一个吻落在额头，接下来是眉心和眼睫。
不知是不是错觉，沐嘉清甚至从中感到了一丝珍重的意味。
她一边唾弃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讨好，一边又忍不住去贪恋男人施舍的温柔。
所以顾渊放开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恋恋不舍。
“还想要吗？”顾渊淡淡地问。
……想。
沐嘉清难堪地咬住了下唇。
她甚至对自己心生厌恶，只好用无声的沉默来掩盖自己的渴望。
顾渊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跟你一样在我面前放肆。”
这句话自然是说昨天的事。
沐嘉清默默地听着，心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换了别人，他可能已经死了。”顾渊语气平淡，可这种平淡，恰恰说明他是认真的，“但是你很幸运，你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