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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心，如坠冰窟
沐嘉清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顾奶奶的表情，生怕从她的脸上看到不解和厌恶。
客厅立时陷入了沉默，良久，顾奶奶才开口道：“妹妹啊，你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呀？”
语气温柔的让沐嘉清想哭。
她大着胆子抬起头，老人脸上根本没有她以为的厌恶，相反的，依然温和慈祥。
沐嘉清的心顿时像吃了柠檬一样酸。
见她表情不对，顾奶奶伸手牵住她的手，合在掌心里拍了拍：“是不是有什么委屈？嗯？”
“奶奶……”沐嘉清咬了咬下唇，“其实我是替我妹妹嫁过来的。之前来看你的，应该也是我妹妹沐嘉滢。但是婚礼之前，滢滢她突然离家出走了，我爸爸没有办法，又怕顾……又怕结婚不成反而跟顾家结了仇，所以只好让我嫁了过来。”她好不容易才止住漫溢到喉咙口的哽咽，“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想瞒你……等滢滢回来，我就走了。”
这番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沐嘉清死死地咬着下唇，不愿意哭出来。
知道了前后真相，顾奶奶应该也不会喜欢她了吧？毕竟她喜欢的是顾渊的妻子、她的孙媳妇啊。
而她只是一个虚假的替代品。
“原来是这样啊，妹妹不哭。”顾奶奶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圆圆，你这个坏小子，你去楼上，帮我把床头柜里的东西拿下来。”
顾渊没动。
顾奶奶伸手就拍了他一下：“快去！”
顾渊这才不太情愿地走了。
“妹妹啊，奶奶问你，圆圆他什么时候发现你不是滢滢的？”顾奶奶问。
“结婚那天晚上。”沐嘉清低低地回答。
顾奶奶点点头，“哦”了一声：“那你们领证了没有啊？”
“领了。”
“那你知道圆圆不喜欢吃什么吗？”
这个问题，顾渊也问过她，沐嘉清想了想：“河鱼，茄子，胡萝卜，香菇，洋葱，应该也不喜欢香菜，不太能吃辣。”
“他问过你吗？”
“问过。”
顾奶奶笑开了：“那就对了。妹妹啊，这个小孩坏死了，他什么都不告诉你，还要你自己猜啊。”
沐嘉清不解地看着她。
“他从小就话少又别扭，又被他爸爸教育的冷冰冰硬邦邦的，什么心思都不肯跟人家说。”顾奶奶温声道，“你这么关心他，知道得这么多，他面儿上不说，其实心里肯定很高兴，才会跟你领证。”
“不是的，奶奶。”沐嘉清叹了一口气，“他跟我说过，就是纯粹想让我以后变成二婚。”
“这你也相信哦？”顾奶奶笑起来，“圆圆幼稚死了，你二婚，难道他就不是二婚了呀？”
沐嘉清勉强笑了笑。
顾渊是顾奶奶的孙子，展示的自然是最好的一面。
更何况二婚这种事，对男人和女人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她顺口转移话题，道：“对了，顾先生的小名是叫渊渊吗？”
“是圆圆啊。”顾奶奶回答，她眼中有些怀念的神色，“他生下来的时候，圆滚滚的，我想叫他顾圆……”
“奶奶……” 顾渊冰冷的嗓音里也透出了些无奈，“你不要乱说。”
顾奶奶只好住嘴，冲沐嘉清挤了挤眼睛：“圆圆生气了。”
沐嘉清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顾渊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名。
“你要的东西。”顾渊将手中的红色盒子递过去。
顾奶奶珍惜地抚摸着盒子上包覆的锦缎，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妹妹啊，奶奶送你一个好东西，看。”
沐嘉清下意识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是一串深粉红色的碧玺，每一粒都晶莹剔透，它们盈盈地躺在白色的绒布里，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
“人家妈妈在女儿出嫁的时候都送金送银送翡翠，我妈妈觉得那些东西都太老气了，不适合年轻女孩子戴，所以送我一串碧玺。”顾奶奶将它拿出来，不由分说往沐嘉清脖子里一套，“我现在戴不了这么浓艳的颜色了，你戴着倒合适。”
沐嘉清顿时手足无措：“不行不行，奶奶，这个太贵了。”
“拿着吧。”顾奶奶轻轻摸了摸那串碧玺，“我刚刚嫁给圆圆爷爷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当了好几年的大头兵，什么情趣都不懂，我讨厌死他了，半夜都要在被子里哭。”
“后来啊，我没有办法，我跟珠子许愿。我说妈妈啊，你女儿好苦，嫁了块石头，又冷又硬，怎么办呢？”
“结果第二天，圆圆爷爷就晓得要送花了，还特意整了个烛光晚餐，中不中洋不洋的，嗐……要不是这珠子，说不定就没有圆圆的爸爸叔叔和姑姑了，更别提圆圆了。”
顾奶奶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怀念：“所以说呢，这串碧玺是可以保你婚姻幸福的，奶奶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以后，跟圆圆也可以互相扶持，幸福美满。”
沐嘉清一怔，她只见过顾建明和顾二叔，倒不晓得顾渊还有个姑姑。
“奶奶，既然这串珠子这么神奇，你不如留着给姑姑吧。”沐嘉清说着就想把珠子摘下来。
“别动别动。”顾奶奶按住她的手，“建玲那丫头，跟个老外跑了，一年不见得回来一趟，我才不给她呢。”
沐嘉清怕伤着她，不敢挣扎，只能无奈地看了顾渊一眼。
“真好看。”顾奶奶眼里有温暖的光，“这些上了年头的宝石都是有灵性的，只要你总是戴着它，有什么心事都跟它说说，日子久了，它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奶奶，不行，真的不合适。”沐嘉清还想推拒。
别的不说，她迟早是要离开顾渊的，到时候沐嘉滢回来，她难道还要把这串珠子摘下来给她吗？那场面想想就尴尬。
“你再推奶奶就生气了。”顾奶奶沉下脸。
沐嘉清哑口无言。
顾奶奶转向顾渊：“你，别不说话，你倒说说，妹妹该不该接这串珠子啊？”
她忽然掉转枪口，饶是顾渊，脸上也空白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