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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爸妈的规矩，管不到这里
因为早上的事情，直到坐在餐桌边上时，沐嘉清还是一副心事重重、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因此当她看到顾渊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而是坐下来迅速地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她只想早些吃完，去处理沐家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女声在沐嘉清左手边响起：“太太。”
是站在顾渊背后的陈悦。
沐嘉清下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只是没什么精神跟她纠缠：“怎么了，陈管家？”
这“管家”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划分了主仆界限，在陈悦听来简直跟挑衅没什么区别。
她暗自咬了咬牙：“只是希望提醒您，既然您已经成了顾太太，有些规矩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例如，您至少应该尊重一下顾先生，先向他问好。”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又不是在演宫斗剧，妃子们看见皇上还要先请个安。
沐嘉清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夫人定下的规矩。”陈悦补充了一句。
沐嘉清恍然大悟，严白卉看她不顺眼，想给她找点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只是陈悦若是想拿着鸡毛就当令箭，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沐嘉清漫不经心地撕开一片吐司：“谢谢陈管家提醒，只是、夫人掌的是云栖的家，至于我家的规矩，是我来定，还是说，我这个顾太太在你看来，没有立规矩的资格？”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悦，满意地看着对方的脸色忽青忽白。
然而十分可惜的是，陈悦这次居然克制住了：“对不起，是我僭越了，我只是觉得，您才成为顾太太就要推翻从前夫人立的规矩，传出去有些不太好。”
沐嘉清眉毛一挑，似笑非笑：“怎么，如果我不遵从，你是不是又要向夫人告状？”
陈悦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深看沐嘉清，嘴上不忘狡辩道：“太太，夫人只是关心您和顾先生，希望我多给她说说两位的情况而已。”
“可别，还是不要多说了。”
沐嘉清转向顾渊，故意拉长了腔调：“顾先生——给您问好了。”
她这纯是挑事，顾渊面不改色地喝着咖啡，理都不理她。
沐嘉清糟糕的心情却莫名地好了不少，低头“嗤嗤”地笑。
然而陈悦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又戗了一句：“太太，希望您以后不要有这种不庄重的行为，不要坠了顾家的面子。”
沐嘉清嘴角一抽。
她慢条斯理的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望向陈悦，眼神讥诮。
“陈管家，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这么跟顾先生说话，是吧？”
沐嘉清微笑道：“那倒是请你教教我，作为顾太太，该怎么跟我丈夫说话啊？”
陈悦顿时一僵。
她一个管家，哪儿来的立场用顾太太的身份说话？
要接了茬，分明是在说她想当顾太太啊！
两人正在僵持，顾渊刚好喝完了咖啡，淡淡开口道：“我爸妈的规矩，管不到这里。”
他抬起头，瞥了一眼陈悦：“她的事，是你传的消息？”
“我……”
陈悦被顾渊的眼神吓得脸色刷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顾渊沉沉地叫了声：“陈管家。”
瞬间餐厅的最后一点嘈杂声也逐渐退散，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记住自己的身份，再有下次，我会派人送你去夫人那里。”
说完顾渊冷着张脸起身离开。
陈悦愣在原地，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顾渊如此对待。
她甚至感受到周围的佣人投来的各色目光，有的怜悯，有的嘲讽。
直到沐嘉清都离开了餐桌，她才跟丢了魂似的应了声：“我以后不会了...”
另一边沐嘉清翻出适合上学的衣服，画了个淡妆，扎上马尾后，她对着镜子不禁愣住。
明明上一次上学就几天前，但此时此刻她居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下楼时正赶上顾渊也站在门口，沐嘉清懵了几秒。
西装革履，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出精英气质。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是中彩票，也不会和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有什么交集。
然而他们又确确实实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还领了结婚证。
她正发着呆，顾渊清冷的声音陡然打断了她的思绪：“不是要去上课？”
“啊，我现在就走。”沐嘉清赶紧上前换鞋。
在她弯着腰换鞋的功夫里，顾渊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旁边，也不知是不是在看她。
沐嘉清的心脏都乱了几拍。
这人在她旁边光是站着不说话，都是一种折磨！
沐嘉清胡乱系好鞋带站起来，讷讷道：“那、那我走了？”
顾渊点点头。
沐嘉清在心底长出一口气，赶紧推开大门，鹿一样轻盈地跑了。
她不知道的是，顾渊就靠在鞋柜前，专注的望着她的背影。
沐嘉清脑后的马尾辫和手里的帆布袋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蹦来蹦去，可爱极了。
她本就年纪不大，这么一打扮，更是小了好几岁一样。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模样。
顾渊长久地凝视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直到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顾渊才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上了车。
最近的公交车站离顾宅也有好一段距离，迈巴赫开了没多久，顾渊又看见了沐嘉清拎着个包走在路边的背影。
她拿着手机，好像在跟谁说话，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顾渊提起一半的嘴角忽然僵住。
在他面前的时候，沐嘉清好像从来不是这么笑的。
即便对他笑了，也是敷衍勉强。
司机从后视镜注意到他的神情，刻意放慢速度：“先生，阳城大学就在去您公司的路上...”
所以，要不要停下来捎她一程？
外面那位像是说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激动地原地蹦了蹦。
顾渊忍着胸口莫名的火气，平静地收回视线，语气冷淡：“不需要。”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自身边扬长而去，掀起阵阵灰尘。
沐嘉清头也不抬，挥挥手拍散落在自己身上的灰，继续眉飞色舞地对那头的人说道：“雅柔，我就快到公交站了，你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