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目光深邃，背着手踱步。柳芳脸拉的老长，坐着一言不发。
贾蓉进来，向他们行礼，他们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来虎贲营大半年，第一次见牛继宗这般模样。贾蓉实在忍不住，轻声问马腾：“世兄，牛统领何故如此？”
马腾叹了口气：“燕王准备在秋天之前，对北边打用兵，防止契丹人趁着秋收，在边境抢粮。”
“十四皇子上书陛下，请调龙卫军先锋营、虎贲营协助。忠武公上了个折子，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骁骑营把咱们给替了。皇上已下旨，先锋营、骁骑营不日出征。”
“唉！军功就在眼前，只是与我等无缘啊！”
贾蓉差点爆了粗口，他比牛继宗更急着想要军功。武将想要往上爬，去战场立军功才是捷径。
太平盛世，就武将而言，别说是封侯，官至三品云麾将军，便已是极限了。
“蓉哥儿，随我去一趟皇宫。”牛继宗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贾蓉一愣，我一个小小的昭武校尉，去皇宫能干啥，不该是副统领与你一道吗？
柳芳：老子被无视了。
“咳……咳……”
牛继宗也发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走到柳芳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柳芳脸色才好看了些。
“事不宜迟，走吧。”牛继宗拍了拍贾蓉。
皇城，太极宫宫门外。
牛继宗与贾蓉正等候康靖帝召见，一个太监急匆匆从宫内跑来。
“牛统领，陛下有旨，若牛继宗是来说出征之事，便回去吧。朕意已决，由先锋、骁骑二营出征。”
“听闻，虎贲营特战团，新练兵之法，已初见成效。三日后，雍王会代朕去检阅一番。”
牛继宗大失所望，本想求那太监再去禀报一次，却被贾蓉拉住了：“世伯，陛下见都不愿见我们，看来圣意已决。回去吧！”
牛继宗很失落，却也只能接受现实。是得赶紧回虎贲营去，营中将士还需要他去宽慰。
“蓉哥儿，走吧！回去后好好准备，雍王检阅之事，可不能出岔子。”
……
齐王府，书房。
齐王李祉很高兴，这次增兵北边，去的都是他的人。燕王在北边经营多年，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先锋营、骁骑营，简直是去捡军功。
龙卫军四营，龙卫营是老八豫王的人，龙卫营中几乎是皇亲国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
虎贲营，由开国武勋一脉掌控。
先锋营及骁骑营，则是他齐王的人，这两营皆是忠武公旧部。新贵武勋在军中话语权越大，他争夺太子之位的把握，也就越大。
镇北侯姬洞，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终于压了牛继宗一头，心情舒畅啊！
忠武公秦会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自玉面书生被贾蓉杀了之后，他压力很大。不光是二皇子不满，就连新贵武勋中，也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最令他担心的，还是康靖帝的态度，牛继宗、贾蓉啥事没有，他却被皇上罚俸。听说贾蓉在太极宫，张口便是召忠武公来，他背上直冒冷汗。
皇上的宠信，才是他秦会立命之本。若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官途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他一张奏折，皇帝便用骁骑营替掉了虎贲营，这说明皇上对他，还是信任的，他依然是当今圣上跟前，最红的武将。
“微臣领先锋、骁骑二营，去北边这段时间，王爷当心八王爷。”
齐王微微一笑：“忠武公无需担心本王，只要老十四在北边不回京，老八不足为虑。”
“自前些日子，老君山李真人进宫后，父皇有些疏忽朝政了。倒是给老四添了不少差事，老四才是本王眼下最大的对手。”
约莫又谈论了一炷香的时间，忠武公、镇北侯告辞。
秦会与姬洞刚出门，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从书房里间走出来。若是贾蓉在此，定会大吃一惊，以为是玉面书生妙沙死而复生。
那人刚出来，便跪到二皇子脚下：“王爷，属下的弟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属下这就去杀了贾蓉，替弟弟报仇。”
齐王扶起那人，脸色阴沉：“妙石，报仇之事，不在一时。本王答应你，定会让贾蓉跪到你面前，任凭你发落。”
顿了顿，他又道：“眼下，是本王最好的机会，只要除掉老四。本王的太子之位就稳了。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小小的贾蓉，你就是要杀牛继宗，本王都随你。”
妙石心中还是有些不快，但齐王发话他不敢不听。
“王爷的意思，是要对雍王动手？可要杀雍王，怕是不易啊！”
这个你无需担心，本王自有妙计，眼下便有个好机会。
“对了，鸡冠山准备的如何？”
妙石：“王爷放心，鸡冠山兵刃粮草充足，两千精兵随时等候王爷调遣。”
“好，好！本王给你儿妙毕记上一功，来日封侯拜将不再话下。”齐王大喜，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顿了顿，他又道：
“三日后，老四会代表父皇，为先锋、骁骑二营出征饯行，之后会去虎贲营。在老四回京途中，将其截杀，有没有把握？”
妙石脑中飞快计算着，好像可行，但难度也不小。
关键在于龙卫军，先锋、骁骑二营那时已北上，无需考虑。虎贲营在西山后山，若在山脚伏杀，虎贲营想救也来不及。
山腰的龙卫营，才是伏杀成败的决定因素。若龙卫营不出手，他便有八成的把握。
“王爷，若龙卫营不出手，属下有绝对的把握。若龙卫营能反应慢些，属下也有把握截杀雍王，折损些兵马而已。属下只是有些担心，这样一来会暴露鸡冠山。”
齐王目光深邃，将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斩钉截铁地道：“老四要杀，但鸡冠山不能暴露。本王付出一些代价，为你拖住龙卫营半个时辰。如何？”
妙石胸有成竹：“若王爷拖住龙卫营半个时辰，属下必将雍王头颅取来。”
“属下这便赶回鸡冠山，准备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