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张尔成递烟,暂时打断了诡异的氛围。
宋至阳不能跟他叫板,他记得二哥的电影女主角和投资,还需要他。
他只能对宋韵说:“你乖,跟我回去!”
只要侄女发话跟自己走,张尔成还能强留不成?
宋韵仰头来看宋至阳,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得罪不起张尔成,也不想四叔失望。
宋韵不说话,张尔成也沉默,两人无声对视,宋韵看见张尔成冷淡的目光,里面酝酿着惊涛骇浪。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房门的方向传来声音,宋至诚推门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立身在门边。
宋至诚脸上很不好看,他一进来,房间里的气压瞬间低了几个度。他五官长得端正浩气,严肃起来板着脸,十分吓人。
宋至诚冷冷看了眼宋至阳,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至诚走到宋韵身边,宋韵惶恐的看着他,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她怕这个严肃的二叔,在他进来的刹那,她就已经下意识地挣了张尔成的手。
张尔成感受到了,在宋至诚出现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那只小手挣扎得有多厉害。
宋至诚拽起宋韵的手腕,轻而易举就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他看了眼沙发上的张尔成,说:“张总,我的侄女和弟弟我就先带走了。”
张尔成抽了一口烟,火光明了又暗,他说:“宋导随意。”
宋至诚面带微笑对房间里的人道别,将宋韵和宋至阳一只手拽一个,跟拎小鸡仔似的带了出去。
宋至诚将车门打开,把两人塞了进去,随后坐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脸色黑沉如铁。
宋韵和宋至阳坐在后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读出了彼此眼里的害怕,没有人敢说话。
宋韵的爸爸是大哥,自从他死后,宋至诚身为二哥,就担负起了大哥的责任,教导底下的三个弟弟以及宋韵。
多年来的家长式角色让他很严厉,对三个弟弟更是苛刻。所以宋韵最怕他。
车子停在宋家别墅外面,宋至诚阴沉着脸下车,对宋至阳冷冷说:“你,回房去,明天我再教训你。”
又转向宋韵,语气软和几分,但仍然严厉得发冷:“你跟我过来。”
说完转过身往屋里走,他走在前面,宋韵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到客厅的时候,宋韵看见沙发上坐着三叔宋至信,以及一个长相英气,身材板硬的女人,宋韵猜应该是三叔带来的女朋友。
客厅餐桌上摆满了饭菜,看样子没有人动过,但都已经凉了。
宋至信看见他们进来,忙站起身来,喊了声:“二哥。”
宋至诚看了看他和他的女友,很快变脸展露出笑颜:“实在抱歉,乔小姐,今天家里有点事,没能迎接你。”
几个人在客厅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就带宋韵上了楼。
宋韵亦步亦趋的跟在宋至诚后面,心跳越来越快,她对这个二叔一直都是又敬又怕。
宋至诚率先走进书房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对宋韵说:“把门关上。”
他每次教训人都在这间书房,为了不影响其他家人,而把这儿的隔音做得特别好。
宋韵把门关好,走到他面前,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宽大的书桌。
她沉默着,不敢先开口。
她很怕他问张尔成的事,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宋至诚抬眼看她,严肃的面上满是沉沉的怒气:“你跟张尔成是什么关系?”
宋韵下意识低下头,“二叔……”
宋至诚沉声打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宋韵不知道怎么说,她不知道二叔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宋至诚见她不回答,拿起旁边的一本书随手翻看,继续说:“你送的什么文件,两手空空的去了张尔成的私人酒店,你跟他足足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零十分钟,这两个小时中你们做了什么?”
他一字一句,全部砸在宋韵的心里,她知道他肯定全部都知道了。
宋韵的手指死死搅紧,说:“没做什么。”
说完她就看见宋至诚短促的笑了一下,笑里却都是冷意,他翻书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双眼冒着怒意直勾勾盯着她:“没做什么,你衣服怎么回事,你进去的时候,穿的是裙子搭风衣,没扣扣子。”
“出来之后,风衣裹得严严实实,裙子呢?”宋至诚生气得口不择言:“你这件严严实实的风衣里面,到底有没有穿衣服!”
宋韵听着他冷如冰霜的声音,她很难堪,她知道宋至诚什么都清楚,他年长阅历多,又一直处于家长的位置和角度,她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
她一定在车上的时候就露馅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回家,而是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她。
宋韵没有办法去评判宋至诚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她只知道养在四个叔叔家的这些年,一直都被他们保护的很好,即便宋至诚悄悄跟踪她是错的,她也没有办法去指责他,跟他顶嘴。
她只能硬着头皮,声音颤抖着说:“我跟他什么都没……”
“啪!”
宋至诚把手里的书狠狠砸在地面,他暴怒地大吼:“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能瞒得过我吗!”
“宋韵,你知不知道张尔成有未婚妻!他未婚妻怀孕了,他马上就是爸爸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至诚吼得都有些破音,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张脸被气得憋红。
宋韵死死低着头,盯着被砸在她脚边的书本,她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就会不停的翻书。
翻书的动作越快,代表他越生气,但砸书宋韵还是第一次见,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宋韵鼻尖发酸强忍着泪说:“我之前,的确喜欢他。是我的错,我没了解清楚他的为人,我什么都不懂,刚刚步入社会就以为有可以接近他的资格。”
“但我发誓,杀青宴那一次,车里那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他跟顾莞宁有这种关系。自从知道后,我都躲得他远远的。可是前几天我跟他出差,他手底下那个顶流陈智,是冯豫搞的……”
宋至诚又随手拿起一本书,毫无章法地迅速翻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这种心思的,又是怎么认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