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微微奇怪，明明是珍妮花发来的照片，怎么打来电话的却是孔少杰？
他回过神来，“孔经理，贵酒庄找到什么好酒要和我分享吗？”
“不是，是……”憨直的孔少杰少有地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找珍妮花？我今天可没使唤她。”
“也不是，我……”
“那到底是什么？”
凌霄微微好笑，听着少年人耿直善良的声音心情微微好转起来。这小伙子追求珍妮花还真是坚持不懈，程朗都已和廖美儿举行了婚礼开始环球旅行，他还在苦苦纠缠自己的女助理。
“凌先生，我要拿份文件给你。”
“红酒的事你和可为接洽，我不太管。”
“不是红酒，是珍妮花让我拿来给你的。”
凌霄微微皱眉。他的一般事务都是珍妮花和陆娉婷处理，私人生活上的事更多由珍妮花的团队接手，凡是寄给她转交的东西都会先拆开过滤一下，可谓绝对信任，什么时候珍妮花会擅自将他的文件交给秘书部以外的人？这似乎不是他所信任的珍妮花的作风。
“我的文件，珍妮花怎么敢放在你这里？”
“因为……因为她不肯亲手交给你，昨晚睡前放在我枕头下，死活要我来转交。”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让凌霄听得哈哈大笑，“好啊你个孔少杰，珍妮花已经和你睡一起了？什么时候追到了我的得力助理，连我也瞒得密不透风？”
“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有故意瞒你！”孔少杰急道，“是凌先生心事重重，没空留意我们拍拖这些小事。”
孔少杰改说起珍妮花，顿时神采飞扬口若悬河起来。
他就是这一点好，心里一点城府也没有，让人心里舒舒服服地信任。当年廖美儿也是瞒住了全世界，独独让他知道自己要去乐山的行踪。
“追到手多久了？”
孔少杰喜滋滋，“好久了，有半年了。”
凌霄连声说好，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又惆怅起来。连孔少杰也和珍妮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全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只影。
“我一定给珍妮花送一份大大的嫁妆，别显得我这老板小气，到时嫁到你孔家受欺负。”
“凌先生身边的人，我孔家就算有豹子胆也不敢欺负。反而是我，饱受欺负才对。我还没找你哭诉你家助理有多刁蛮。”
孔少杰哭丧着脸，说得凌霄忍不住好笑起来，看了对面的方正一眼说，“我家珍妮花对我是脾气极好，她要是欺负你也尽管跟我说，我会狠狠处罚她。”
“那可千万别！”这么一说，孔少杰顿时心疼了，“我开玩笑而已。珍妮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和老婆。”
“啧，老婆都叫上了。”凌霄继续捉弄他，笑着看看方正。
方正听得孔少杰的大喜事也笑起来，对电话里喊过去说，“少杰，你方正哥还是形单影只一个人睡呢。”
凌霄听了方正的话微微愧疚，脸上却并不着痕迹。冯青青正是因为沈小斐和自己分开的事不在方正身边，他一直形单影只也是拜自己所赐。他淡淡转了话题说，“对了，你刚才说要拿什么文件给我来着？”
凌霄一转回正题，吓得孔少杰顿时又蔫下去，战战兢兢顿时又说不好了。
“是、是……是凌太太寄到珍妮花办公室转交给你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
他万万没想到，等了沈小斐一年，却等来了她的离婚协议。凌霄拿着电话的手突然一颤，电话掉到地毯上，隐约传来孔少杰呼叫他的声音。
“凌少没事吧？”方正看他神色不对，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
凌霄摆摆手，捂着发痛的胸口捡起电话，孔少杰还在那边惊慌失措地大呼小叫，以为他受不住刺激摔倒。
他冷冷地问，“你们都看了？”
“珍妮花拆开看了，所以死活不敢拿给你，一定要我冒这个险……”
他声音阴沉，手指紧紧握在掌心里，“太太在离婚协议上写了什么？”
方正听到他这句话明白了，是沈小斐寄来了与他彻底分开的协议。怪不得刚才他这么大反应。
“我、我不敢说。”孔少杰心里暗暗骂珍妮花，让他献上头颅触怒狮子。
“拿来云霄大厦。”凌霄低声说了一句，便挂了线。
她该是有多恨自己，才会消失一年后连电话也打一个就寄来离婚协议。
凌霄心痛得撑在桌面上喘不过气来，扶着眉心慢慢坐下。最近这一年太忘情于工作，他的身体已不能和沈小斐在的时候相比。
方正倒了杯芙丝矿泉水给他，拍他肩膀安慰说，“别急，总算有凌太太的消息也是件好事。有了联系人的线索，会很快找到小斐的。”说到这里，他也滋味杂陈，找到小斐也就意味着能找到他牵肠挂肚的冯青青，为了不泄露沈小斐的行踪，冯青青也硬着心肠没有联系过一下。不知道一年来她过得可好，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思念对方？
他看凌霄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知道劝不好，便起来欠身说，“凌少你先处理私事，我回去了。”
凌霄做了个让他坐下的手势，苦笑说，“都要离婚了，还有什么私事。坐下吧，陪陪我。”
方正其实也担心他看了沈小斐的协议后经不住刺激，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便重新坐下来陪他等孔少杰的到来。
孔少杰早已连滚带爬地上了车，狂奔在路上赶向云霄大厦。没多久，他已停好车，陆娉婷在凌霄的私人电梯口处等着他，帮他按了向上的电梯，低声责怪说，“那珍妮花是不是活腻了，竟然叫你送这么重要的文件。”
孔少杰摸着脑袋讪讪地说，“她说宁愿被炒掉，也不忍心看凌先生打开文件时的伤心表情。他虽然从不对你们俩说，也不许人提，你们俩是最清楚他心里有多想太太的了。”
陆娉婷幽幽地叹了口气，电梯已来到凌霄的办公室楼层。两人便不再说话，步履迅速地踏出电梯门走到凌霄办公室门外。
凌霄从门缝里夺了文件袋，说了声“走吧”，便砰地把他关在门外。
他本来以为自己足够沉着，足够硬心肠，可是手指一碰到那几张薄薄的纸时，竟控制不住地颤抖，差点涌出了眼泪。
他不能让孔少杰看到自己的颤抖。这也是珍妮花最猝不忍赌的场面。
可是方正却还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