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合同走出鼎峰，第一时间想到要在附近尽快租房，搬离昂贵的酒店。而且凌霄为了守护自己，已在对面住了几晚，也不知道晚上是否夜夜晚于酒吧关门才敢睡，让她一直心中抱歉。
租房比她想象中更容易。那边凌霄整个下午忙着开会，这边她从鼎峰一路走回翡翠假日，就在宝石丽对面的中天建业后巷找到一间合适公寓，随了中介走去看房去。
在CBD商圈里，这座三十年楼龄的教职工大楼显得特别不协调，它外墙斑驳，电梯老旧，感觉像昨天看到的梅洛大厦。好不容易坐着电梯升到顶层，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牵着手在电梯口等候。
大爷说他姓赵，年轻时当老师，用分房指标要了顶楼这边的职工房，爱上对门的单身女老师，就结婚了。女儿长大后留学法国不回来，两老索性回远郊的乡下养老。
他们看见沈小斐，对她极为喜欢。两间公寓围拢出一个大院子，像天井一样，中间种着一棵三四米高的桂花树。赵老奶奶摩挲着桂花枝满眼怜爱，“舍不得哪，这树比我们孩子还大咯。只是老赵的外甥在镇里开了个小旅馆，我们回去给他打理，也算有点寄托。”
“那以后我去镇上找你们交房租，可以住到小旅馆里。”沈小斐拉着赵奶奶的手微微笑。
赵奶奶越来越喜欢她，拍拍她的手说，“我们的老镇子在海边，海岸风景也不错。这个天井你随便用，帮我们浇花就好。”
这哪是什么难事，沈小斐就像答应黄梅宇一样，满心欢喜地挽着赵奶奶的手签了租约。
回到酒店，她在床上蹦跳着打电话给冯青青汇报。
“工作签下了，公寓租到了。”
“天啊，怎么南港城的节奏如此快。不会是被人金屋藏娇了吧？”
“我自己租的公寓，等着来藏你。”
“那我可不客气。欢迎小斐的珍藏。”
“房间有限，只招待你一个，恕不接待你每周一换的男伴。”
两人大笑起来。冯青青摩挲着办公桌上和沈小斐的合照，“还记得小时候那场打架吗？””
她们在福利小学读书时，曾作为优秀级代表参加省会的中小学联谊。与沈小斐同组的一个高中富公子嫌弃她，说，谁能惹哭沈小斐就与谁交好朋友。结果一个高中女生为了讨好富公子当众羞辱了她。她冲过去扇了女生一巴掌，被众人围起来打。冯青青闻讯赶来，第一时间冲进人堆里。
“怎么不记得，你明知会被人打成猪头，还要冲进来。”沈小斐想起往事，眼睛也笑得弯起来，“难道你要暴揍张鸣天一顿吗？”
冯青青摇摇头说，“小斐，长大了不能乱打人，手段要升级了。”
沈小斐挂了线以后心情更好了，便开了客房酒柜的香槟庆祝。才喝了两三杯，便轻飘飘地醉到了。她明知道自己酒量浅，喝酒前特意换上睡裙，酒意一上来就关灯睡了。
不知过了很久，房门外有人轻轻敲了几下，低声说“小斐”。
她这才扶头醒来，听出是凌霄的声音，连忙起来去开门。窗外霓虹漫天，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她沿着墙迷迷糊糊走去开了门，醉意还在旋动，一下子站不稳摔倒了。
凌霄眼疾手快，钢一样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她穿着细薄的吊带睡裙，身体又软又热，肌肤触碰在他指间，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吻在她唇上。刚碰到她的唇，已闻到她呼出的热气带着醉意。
凌霄当场眸色一沉。他少看住半晚，她就独自去买醉了。可是中午娉婷明明汇报说她已经签下协议，还有些什么烦恼呢？
他皱起眉，关上门把她抱进房间里。
房间一片漆黑，窗外暧昧的霓虹灯光投射进来，零落地散落一地。
沈小斐昏头转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一时不知发生什么事。她抬头四周迷糊分辨，却碰到了凌霄的唇，她温柔的清香夹杂着浓郁的酒香，让凌霄再也忍不住，低头深深地吻下去。她迷糊间以为是做梦，便闭着眼和他接吻，直到两人几乎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唇终于分开，喘着气休息。沈小斐还在酒醉里低声梦呓，“你是谁。”
凌霄腾出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剑眉挑起，微愠地问，“为什么偷偷喝酒？不听话。”
他本想凶狠狠地责备两句，可是抱着她却一片柔情，怎么也不舍得骂出来。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女人，才看到她穿着吊带睡裙，一侧细细的肩带歪歪斜斜掉在手臂上，露出半边雪白柔美的身子，突然燃起了欲望。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知道是凌霄，脸红耳热地解释说，“我找到了工作，庆祝一下。”
“我不喜欢你独自喝酒。要庆祝也只能我在的时候才可以喝，知道吗？”
即使张鸣天，也从没对她这么紧张过。她茫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才惊觉睡裙滑落了一半，露出一边肩膀，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挣脱了他的怀抱，扯了条连衣裙要套进去。
凌霄深知刚才失态，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沈小斐穿好长裙后，开了床头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刚才的暧昧尴尬一扫而空。
“可以了吗？”
“嗯。”她坐到沙发角落。因为来不及穿内衣，只好把手臂抱在膝盖前。
两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凌霄坐在沙发另一端，一阵沉默。
“小斐，刚才我吻你了。”
“我喝醉不记得了。”她不愿他说下去，借着酒意化解了尴尬。
“你刚才说喝酒是因为高兴？”
“对，今天签了鼎峰。我特别喜欢黄梅宇的亲和。”
凌霄微微一笑，随口介绍了鼎峰几个有趣的项目。沈小斐拿过她喝酒的杯子，一边呷着杯里剩余的香槟，一边听得出神。当她听到一个叫“海豚湾旅游度假区”的项目时顿时兴奋起来，那是南港城远郊一处海豚出没的海岸线，鼎峰要和政府一起整体开发整个区域，把海水引到度假区中心，静候海豚莅临与游客嬉戏。
“好浪漫，如果我能参与海豚湾就好了。”她无限向往，已经忘掉了刚才肩带滑落的失态。
“那也不是没可能，只要你高兴。”
她眼神迷离摇着空杯子深深一笑，“我这几天幸运得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香槟还有大半瓶，酒量这么浅的小姑娘，要是一人独喝了一整瓶，也不知会醉成什么样子。凌霄决定陪她喝光再走。他找出另一只酒杯给她倒了一点，却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
两人就在这旖旎的客房里碰起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