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还不累，要不你先去？”
视线别开，裴照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面摆在桌面上的红酒。
“...嗯......”，低着头，宋珂闷了好半天，就要张着胳膊抱上去。
裴照往后退了退，“那个...我有点渴了。”
宋珂手僵了下，很快地落了下去，搭在身子两侧，心底隐隐有些不甘，“那...那就喝点水去？”
裴照：“嗯。”
两人到了桌前，裴照手指勾起一个酒杯，就往里面倒了少许的红酒。
宋珂也自顾地给自己倒了点。
她唇轻勾着，心底跟着窃喜。
“裴哥哥，我...可以改口吗？”，沉默了半天，宋珂抬起了头。
“改口？”，裴照有点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嗯”，宋珂点头，“我们现在都结婚了，也是...是夫妻了，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裴哥哥吧？”
眉心跳了跳，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裴照清着嗓子，“宋珂，我跟你说实话...”
“我不听”，别开脸，宋珂脸色耷下去，“裴哥哥，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如果...如果你想说什么，那就等着明天再说好了。”
仰头，宋珂又给自己灌了好大一口酒水，一饮而尽。
捏着酒杯的手指发紧，裴照看着她，还是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了，“宋珂，其实你和我都很清楚，你和我之间根本就不会有......”
“裴哥哥”，出声，宋珂打断了裴照的话，声音有了些哽咽，“我...我从小就喜欢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喜欢可以有很多种，但是喜欢和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啊？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了你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这还不够吗？”
红着眼，宋珂吸着鼻尖儿，抽噎起来。
给她递了张纸巾过去，裴照仍旧是心平气和的，“你愿意为了我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但你就不是你了，这也就失去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价值了。”
“宋珂，两个人在一起的确需要相互磨合，迁就，但那不是全部。”
“......”，逐渐地，有些模糊的视线变得不清晰起来，宋珂摇了摇脑袋，试图去站稳。
看着她的样子，裴照沉了沉眸子，“况且，你有你本来的样子，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深呼吸一口，他把旁边的酒收了起来。
“裴...哥哥......？”，有些不敢相信地，宋珂眼睫毛轻颤着，想说什么却使不上力气来了。
“我知道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扶着她，裴照把宋珂安置在了沙发上，递过去一条毛毯盖上，“宋珂，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了，我不仅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
“......”
“你知道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吗？”，低着头，裴照轻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爱而不得，心心念念......”
“她离开了五年，我就想了五年......”
“宋珂，只有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你才能也愿意做最真实的自己，说实话，我更希望你可以做回自己。”
“你这样压抑着自己，真的快乐吗？”
闭着眼，宋珂只觉得很累，很想睡过去，但是她还是想要强撑着，唇瓣张合着，说着一些不清楚的字眼。
许久，空气间只剩下多余的呼吸声，很不均匀，裹杂着浅淡的酒气。
江宛歌其实刚才和裴照发短信的时候就已经在楼下了。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她就安静地站在那里，很安静，一动不动地听他把那些话说完。
又过了很长时间，门才被慢慢地推开，江宛歌走了进来。
裴照抬头望过去，眼神凝住了几秒钟，他站了起来。
江宛歌走过去，看了看已经睡过去了的宋珂，又把目光定在裴照脸上，一闪而逝的异样，她打笑着，“行啊你，看来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了。”
“......”
翻出自己的背包，江宛歌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裴照，“真的想好了的话，就可以在上面签字了。”
看着手中的文件，裴照拆开来看，里面是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这就是你的办法？”，他问。
江宛歌点头，“啊。”
“笔呢？”，问她，裴照轻笑。
“这么爽快？”，江宛歌有些意外。
“不然呢？”，轻哼，接过江宛歌手上的笔，裴照低头签着字，“说吧，你刚刚在外面听到了多少？”
“啊？也......也没多少吧.....就一点点。”
掀着页，裴照翻到另一份，沉声继续问她：“再说？”
指尖捻了捻，江宛歌舔着唇瓣，“也...就...三分之一吧...”
签好字，把笔帽合上，裴照直起身来盯着她看，眸间带着满满的质疑。
江宛歌抿唇，“好吧，三分之二。”
“再给你次机会”，给她把笔塞进背包里面，裴照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悠悠地打量着她。
江宛歌咬咬牙，不就是全都听到了吗？有什么了不起啊？
“全听到了又怎么样？”，理直气壮地，江宛歌瞪了回去。
“全听到了，那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喉结滚动上下，裴照紧盯着那双眼睛。
“砰砰——”
“砰砰——”
“砰砰——”
突如其来的心跳，江宛歌觉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心脏跳得很快。
与裴照互相对视了几秒钟，她慌乱地别开了视线，看向沙发上的人，“什什么心意啊？那个晚点再说，先把你们的事情给解决了。”
裴照：“......”
走到窗台边上，江宛歌开窗对着外面吹了个口哨，很快，就有人蹬蹬地跑了上来。
是上次在拍卖会上为首的保镖，裴照记得。
眼见着黑衣保镖走近，江宛歌扬了扬下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眼眸微眯，指尖发紧，“方法确实有点不厚道，但......也就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宛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睫毛掀了掀，江宛歌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涌动着的月色，“但是我这个人真没那么大度，尤其是在感情上。”
“五年前她和江馨馨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暂且不计较，但既然我回来了，有些事情我能忍则忍，但我要是忍不了了，谁都别想让我将就。”
“我是担心你，宋家那边...你想好对策了吗？”
“......”，没有回答，江宛歌只是看了他一眼。
等着那人把宋珂给抬了下去，江宛歌才走了回去。
裴照一手摩挲着下巴，眼睛半弯着，冲着她笑。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江宛歌，格外自信。
江宛歌拧眉，“你笑什么？”
裴照摇摇头，继续笑着，“没什么。”
江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