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心拧得更紧了一些，刚要说话，却听燕元珩接着道：“淑妃娘娘说的是，没有证据，臣自然不会胡乱说话。”
他话音一落，站在淑妃身后的宫女忽然跪了下来，啜泣道：“陛下饶命！今日刺杀陛下和雍王殿下的刺客的确是我们娘娘派出来的！可是她对陛下和雍王殿下并无敌意啊……”
淑妃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就见自己最心腹的宫女赵菲儿居然主动指认自己，脸上惊疑不定，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毕竟这个宫女也跟了她五六年了，自从她先前一个嬷嬷因为年满六十告病回家养老去了之后，这个宫女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这些年她所做过的所有事情，这个赵菲儿都是知情的。
淑妃冷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暗含警告地望了赵菲儿一眼，低声道：“菲儿，你现下说的话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了。若是再这般诬蔑本宫，到时候本宫可保不了你。”
赵菲儿脸上早就泪流满面，膝行到淑妃跟前，哭着道：“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您赶快认罪吧！事情雍王都已经知道了，若是您再不说，怕是难逃凌迟啊！”
“本宫没有做过！”淑妃甩开赵菲儿凑上来的手，胸口一起一伏的，看起来格外委屈，“凭什么要本宫认这样的罪责！本宫抵死也不会认的！”
虽然不知道赵菲儿为何会和燕元珩忽然串通起来指认她，可淑妃可比朱皇后冷静多了，知道现下的情况，只要她咬死不认，燕元珩光靠一个赵菲儿是定不了她的罪的。
而那些她安排的死士早就都死完了，有个死士身上还带着朱家的令牌。铁证如山，朱皇后才是那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人。
燕元珩冷眼看着淑妃表演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光凭一个赵菲儿，淑妃娘娘自然是不会认罪的。但若是臣还有其他证人呢？”
淑妃刚要说话，却见外头进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子。
虽然多年未见，淑妃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来：“钱嬷嬷？！”
那个钱嬷嬷踉跄着上前，跪倒在淑妃跟前，哭诉道：“娘娘，老奴对不住您了！”
淑妃心头一沉，赶紧接话道：“赵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要像菲儿一样，构陷本宫吗？”
赵嬷嬷没有答她的话，而是对着皇帝磕了个头，颤颤巍巍道：“陛下，老奴罪该万死。当年那个九香散，的确就是老奴奉淑妃娘娘之命交给的孙美人，让她下在了魏夫人的茶水之中。魏夫人最是单纯，自然没察觉到茶水的异样，这才会中毒的。”
她说着说着，眼中流下泪来，“这些年来，老奴每夜都能梦见毒死的魏夫人。好在今年听说了魏夫人的皇子回宫的消息，老奴这才算松了口气，不算造孽太重……”
赵嬷嬷这般絮絮叨叨地说着，站在她身边的淑妃的脸色却越来越白，渐渐地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重重地往一边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