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舟接过电话之后，正在酒店大厅门口等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去看，发现刚刚走出电梯的虞念念被厉泽聿喊住。
孟寒见状，比他更快一步行动。
他上前一步拦住温宴舟，拽着他往边上走:“温少，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请教，我们去那边的奶茶店坐一会儿吧？”
他这边的动静也被虞念念注意到。
他与虞念念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在看到她微微点头的之后，才跟孟寒一起离开。
虞念念没去看厉泽聿，只说了一句:“去那边吧。”
她朝着一旁的酒店自助餐厅的方向走去。
这边只供应早餐和客人休息，这会儿正好没什么人。
正好，她也有话要说清楚。
大厅的经理见状赶紧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包间。
有侍应生殷切的过来给他们倒水。
倒完虞念念面前那杯，厉泽聿便没有了多余的耐心:“出去。”
侍应生忙退了出去，还帮忙把门带上。
室内恢复冷淡的氛围。
虞念念抿了口杯中的水。
是柠檬泡的水，可能是因为没有去干净里面的核，有些微的苦涩味道。
“之前快递的那个包裹，是你送来的吧。”
厉泽聿就知道瞒不住。
他是在进入那个包厢的那一刻，看到里面的陈设后，才意识到的问题。
她那么聪明，肯定会猜到之前快递的那两个抱枕跟他有关。
他没否认。
“是。”
“那刚刚那个包厢，是什么时候改造的？”
她两年前去过一次，那个时候这里的包厢风格都很统一，很多地方都变得大不相同。
她猜测可能是中间装修过一次。
厉泽聿的视线锁在她的身上，一开始怕她不喜欢让他盯着自己。
后来忍不住看多了发现，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肆无忌惮的看她，她似乎都不在意。
她低垂着眉眼，模样看上去有几分疏冷。
他握紧了搭在膝盖上的拳头，心头逐渐翻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去年。”
虞念念沉默几秒，低头再次喝了一口柠檬水。
曾经她不止一次的想过，他若是能把她的喜好记得一点，只要一点就好。
在她偶尔提起偶尔看到的时候，他能想到这是她的喜好。
可一次都没有。
哪怕那么显而易见，哪怕她试探性的开口问他要。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甚至两人婚后，任何一个有意义的节日，她都没有和他在一起庆祝过。
更别说有什么礼物了。
他连敷衍都没有。
可在分开之后，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好笑的事了。
见她沉默，厉泽聿后悔没让侍应生给他倒一杯水，这样他就能借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那么难以呼吸。
就好像一口气爬到山顶，胸腔内的空气已经全被放空，心脏也跟着快要跳出来。
第一次，怕她下一句说出口的话会是他不想听的。
虞念念唇角动了下，视线上移，落在那张无论何时都精致到让人挪不开视线的脸上。
这张脸，曾经有多让她迷恋？越是冷淡，她越着迷。
她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可以称之为‘紧张’的表情。
如今一览无余。
所以，此时此刻她对他，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悸动。
只觉得烦躁。
她出了会儿神，大概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他曾经在意过自己的任何一点细节。
答案是没有。
她低头笑:“你知道吗？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自己过去那两年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知道他不喜欢她，她并不会有多难过，只会觉得遗憾。
她没能让他喜欢上自己，是她没有本事，她愿意成全他和他喜欢的人。
可偏偏他告诉她，他早就在意她了。
那她这两年在他身上所有的期待都是为了什么？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在意一个人，是怎么能够做到对她这么冷淡，这么厌恶。
时间没办法退回，厉泽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口闷的厉害。
“对不起。”
好像除了道歉，他找不到为自己辩驳的借口。
他声音沙哑，几乎是卑微的态度:“之前是我不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意你，喜欢你……”
他急迫的证明自己:“以后，我会多注意，多在意你，不会再忽略你，让你难过，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他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虞念念，眸光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着希冀。
他屏住呼吸，等待一个他想要地答案。
然而下一秒，他眼里的光也消失了。
因为虞念念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的道歉接受了，厉泽聿，你别再继续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了，我不会回头的。”
厉泽聿只觉得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可是我们之间明明……”
明明误会都解释清楚了。
他也坦然承认了对她的感情。
虞念念静静地望着他，这一刻，她反倒是更加清醒，神情克制冷静。
不是赌气，也不是为了让他难受。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算了吧。”
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厉泽聿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影变得虚幻，胸口的位置像是被砸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需要……”
不需要她再爱自己，只需要让他有机会再靠近她。
虞念念只是轻点了下头。
“我走了。”
她起身，没有给他任何眼神，也没有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她走之后，厉泽聿在包间中坐了好一会儿。
孟寒从对面奶茶店看到虞念念从酒店里出来，这才把温宴舟给放开。
他找到包间，推开门，便看到男人一动不动的坐着。
头顶灯光明亮。
他垂着眼睫，长睫在眼眶下投射出一片鸦青色的阴影。
能看的出来，聊的并不愉快。
他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厉泽聿有点可怜。
是不是要安慰一下会比较好？
这个念头刚起，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孟寒被吓了一大跳，看了眼厉泽聿，发现他表情动作都没变，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一般。
怕有着急事，他赶紧退了出去先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