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化险为夷是有限度的，虞氏已经到极限了。
“嗯，一会儿我问问妈什么情况。”
听到虞念念从容的声音，胖姨情绪缓和了一些。
“还有白小姐原本打算今天走，听说家里出事，她改了机票，这会儿在帮我一起收拾。”
说起这个，胖姨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倒是在虞念念意料之中。
Karalie不喜欢欠人。
更重要的是，Karalie没那么想走，只是之前找不到借口，这会儿倒是有借口了。
“一会儿我跟她联系，胖姨你就按照我妈说的先把能收拾的收拾了，其他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别担心。”
挂了电话，虞念念拉开窗帘，依旧是好天气。
家里的房子估计大多都要被收走，她这一套在她名下，是阮娴私人给她买的，不会充公。
房子也大，还空着两个房间，正好给他们住。
她脑子里迅速的转着，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洗漱过后，她给Karalie发了消息过去，也没跟她客气，就是跟她说一声自己今天可能晚点回去，让她别担心。
吃过早饭，她打车去了虞氏。
不出所料，比起之前来的那一次还要清冷。
原本还有人跟她打招呼，如今前台位置空荡荡的，估计大多都已经离职了。
虞氏还是到了破产这一天。
好在虞锦程和阮娴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只为了守着岌岌可危的虞氏。
从来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过别人的利益，也没得罪过人。
所以即便是破产，也没有人趁着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已经足够幸运。
他们还是有机会重来的。
虞念念独自坐电梯上了楼。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收拾的很干净，看的出来是阮娴的手笔。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坐在里面的两个人同时朝着她看了过来。
虞念念冲两个人笑。
阮娴并不意外她会出现，朝她招招手:“过来。”
虞锦程有些颓败，低着头，就像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直到走近，在阮娴的身边坐下，虞念念才听到他很轻的声音。
“是爸爸没本事，公司破产了，没办法给你买喜欢的包包和漂亮的裙子了。”
阮娴无奈的看了一眼虞念念，那眼神，是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的架势。
她捏了捏虞念念的脖子，示意她好好安慰她那个‘脆弱’的爸爸。
虞念念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她往虞锦程那边凑了凑。
她把头靠在虞锦程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爸，你说什么呢，我已经长大了，包包裙子我都能自己买，哪里还需要你帮我买呀，我以前的同学，他们都赚钱养家啦。”
虞锦程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虞念念去把虞锦程撑着头的手拉过来。
“这是好事，爸，你们不说，其实我都知道，爷爷经营不善，公司到你手里已经是回天乏术。”
“你不肯放弃，是因为不想让爷爷心血白费，可总有这么一天的，相信爷爷也不会怪你。”
就算要怪，人也不在了，也怪不到。
又不是他们不想做好，而是公司的确到了没办法救的地步了。
这件事上，虞念念觉得他们没有错，虞锦程和阮娴烂摊子收拾够了，应该为自己活了。
“以后你和妈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自己再开个公司，做想做的，重头来过，对你们来说没什么难的，我现在已经有了好工作，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你们在再为我操心了。”
她不是故意说的轻松，而是她自始至终都很清楚，破产之后，对他们来说才是真的开始。
虞锦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虞念念。
他知道他捧在掌心的女儿已经长大，比他认知的更聪明，懂事。
看到她的笑容，他也不自觉的弯唇笑了。
虞念念对上他的双眼，握住拳头，给虞锦程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多日来，虞锦程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直到这一刻，他才把心里的负担放下。
阮娴看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扬了扬手机:“考虑的怎么样？”
“现在就发吧。”虞锦程不再纠结。
公司破产的说明，阮娴已经编辑好，就等着完结束了。
就是虞锦程一直纠结，怕女儿看到了会难过。
现在好了，女儿短短几句话就让他想通了。
果然是前世的情人，比她这个今世的情人说话有分量。
“等胖姨收拾好东西，去我那住吧。”虞念念一边挽着一个人的手，眉眼弯弯，“嗯嗯嗯？”
阮娴点点她的鼻尖:“行，给你出风头的机会。”
三人一起回到虞宅。
Karalie的行李箱就在门口。
听到动静，她和胖姨一起跑出来。
看到他们都没事，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她也看到了虞氏破产的说明。
之前是怕虞念念他们在外面忙，留着胖姨一个人在家收拾容易胡思乱想，她就改签了机票。
这段时间，也有了感情，她把胖姨和虞念念父母当亲人。
所以才不能在有事的时候离开。
不过现在一家人恐怕有重要事商量，她留着就不合适了。
“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Karalie推着行李箱，给虞念念看手机，“我晚上的飞机，要提前过去。”
虞念念上前抱了抱Karalie:“实在是没办法送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
那天那个女人到底找Karalie说了什么， 她依旧只字未提。
看来她还是没有完全卸下心防。
千言万语，都不如一个拥抱。
Karalie拍拍她的后背:“等处理好家里的事，随时欢迎你过来找我。”
阮娴还不忘叮嘱:“小白，回去好好把身体养好，千万别再委屈自己了。”
“知道啦。”Karalie朝他们挥挥手。
下次再见，希望她不再需要顶着风颂设计总监的头衔，坦然的接受他们喊自己一声白瑾。
待车开远到没有踪影，虞念念才拉着阮娴和胖姨进门:“我们也进去吧。”
……
虞氏破产的消息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
大多数人还是正常工作。
曾经是虞氏的员工，对公司也没太大份的抱怨，倒是坦然接受了。
虽说略有些奇怪，但虞念念没放在心上，继续忙自己的事。
厉氏大楼依旧如松般屹立在城市最中央的位置，是整个城市商业鲜活的标志。
厉泽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他声音依旧冷淡:“都处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