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不是很公平的事情。
上官禾闭上眼睛想着今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会跟明晰一样变成爱摔酒杯的疯子，还是说会比明晰更疯一点，或者是在试药的过程中，她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然后回去生活，交友，跟荀川结婚生子，过一段平常的幸福的时光。
这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分手的情景在她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又一遍，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狠心说出那样的话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荀川对她的爱，只是她害怕那份爱不属于她，是荀川给上官禾的。
可是她是上官禾吗？
或者说上官禾真的存在吗？
不是她构想出来的傻子吗？
一个美好单纯，对感情仍然抱有憧憬的一个人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如果荀川最先认识的是这样的她的话，那么荀川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疯子吧。
“我的小公主，你在想什么呢？”
上官禾缓缓睁开眼睛，明晰身边没有跟任何人，手中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明晰察觉到上官禾的眼神，还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放心吧，我现在还没有打算将人作为试药的人，你可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会那么残忍呢？”
“你爹对你都那么残忍了，你对别人残忍，我也是能理解的。”
明晰笑道，“果然啊，跟妹妹说话就是很开心，别人都不理解我，就你理解我，就是因为你理解我，所以我决定把我的计划往后延迟一下。”
“你的计划？你原来还有计划呢？”
明晰听到这话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怎么？你是觉得疯子不配有计划吗？”
上官禾摇了摇头，“不是，我也是疯子，我怎么会歧视疯子呢？只是我觉得疯子应该随心一点，做什么计划啊，做计划多没有意思啊，随万事变万化，难道不是更加有意思吗？”
“你这句话我也曾经想过，只是跟那群人不可以，那群人比我还要疯，在我不能疯过他们的时候，我是不会冒险的，毕竟我现在还不想死。”
“那群人？”
明晰点头说道，“是啊，就是小时候绑架你的那群人。”
“老头子应该跟你说了吧，你父母都是来自这里，也是从这里面走出去的胜利者，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拿走这里面的东西，这是规矩，规矩被打破了，就是要受到惩罚的，这是老头子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你在跟他们合作？”上官禾问道，在问问题的时候上官禾同时也在观察明晰的状态，今天的他似乎比昨天的他要看起来精神不少。
“不是合作，也谈不上合作，老头子跟他们有合作，但是我不想跟比我疯的人合作，除非他是我的至亲好友。”
“你是在说我吗？”上官禾笑道。
她走下床，铁链因为她的动作而作响，她却毫不在意，她走到明晰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打量和好奇。
明晰也不说话就任由她观察和打量，直到看见了她眼中的那抹好奇。
“妹妹，你在好奇什么？哥哥都可以告诉你。”
“我在想，你如此痛苦的活着却一点轻生的念头都没有，是有什么在支撑你吗？”
明晰眸色变暗，他的手掌缓缓抚上上官禾的发丝，笑得猖狂，“在这里，死从来都不会最可怕的，你知道吗？我八岁的时候瞧见了第一个死人，他死的真的好惨烈啊，可是在这里死是很常见的，后来我想，我不要死，死了就没有办法玩了。”
“玩？”
明晰见她迷茫，他好心地牵着上官禾来到一处墙壁，他指着上面划痕，“你看到了吗？这里曾经是一处实验室，我每天都会跟这里的人玩，玩的好了就会有糖吃，玩的不好了就只能吃药。糖很好吃的，药不好吃，所以我要吃糖，我活着就是为了吃糖。”
上官禾仔细观察墙壁上的划痕，她这才发现这些划痕似乎都是人的指甲在上面划出来的痕迹，这墙壁看起来挺硬的，能用指甲划出来，那得是发生了什么啊。
明晰随即牵着上官禾来到了下一处地点面前，这些地点正好都在上官禾的活动范围之内。
“妹妹，你瞧，这里就是一个分水岭，你这铁链啊当初绑的是我，铁链的长度就只能到这里，而那边是一群人，一群人在看着我，他们说我只要能走过这条线，就放过我，给我吃糖。”
明晰轻而易举地跨过来到了另一边，他松开了上官禾的手，一步之遥，上官禾被困在了铁链范围之内，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晰在外面来回晃悠。
明晰一边晃悠一边说道，“原来当初那群人就是这样看我的，妹妹，你现在好像是一直猴子啊，被人观赏的滋味好受吗？没关系，这些都是哥哥承受过的。”
“明晰，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晰不满地摇头，“我是你哥哥，要叫哥哥。”
“我连那个亲舅舅都不会承认，你觉得我会承认你是我哥哥的身份吗？”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血脉相连，你总不会离开我的。”
明晰眼神中似有眷恋，“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父母出外旅游其实都是来看我们了，每一次都要乔装成不同的人，来询问药剂如何？”
“他们每一次询问我，我就对你多一分好奇，现在我更加好奇了，妹妹，你能为我答疑解惑吗？”
上官禾现在心中早就是惊涛骇浪了，原来她父母一直都跟这里的人有联系吗？小时候他们还提起过这里，越是长大他们越是鲜少说起外面的事情了。
直到她从家里面搬出去，更是没有想过了。
“妹妹别害怕，哥哥在呢。只要你也能跨过来，我就放过你，如何？”
一步之遥的事情却对于被锁上的上官禾来说难如登天，她知道明晰就是在故意刁难她，当初他都没有完成的事情，上官禾也不可能完成。
上官禾索性地躺在了地上，除了脚之外都在外面，只有两只脚在所谓的界限之中。
明晰看后为上官禾的聪明鼓掌，“好啊，好啊，真是聪明啊。”
“明晰，这不是解决的方法，真正解决的方法是砍掉铁链。”
明晰看着那粗如柱子的铁链笑了，“螳臂当车，蜉蝣撼树？异想天开罢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