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你是不是太没骨气了？奖金而已，就这么折腰了？”廖凡煽风点火。
“大少爷，我家里没矿，要靠这点钱生活的！”Leo反驳。
“点？暗示薪水少。”廖凡凑到海天泽耳边。
“廖凡！你别搞事情啊！”
看着三个人自然拌嘴的模样，杨若沼不禁失笑，这就是三个非常普通的年轻男人啊，哪有外面媒体所描述的那样乌烟瘴气？
“笑什么？”海天泽注意到了杨若沼的神情。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们几个关系这么好，那些媒体是怎么写出你压榨经纪人，经纪人曾吞安眠药自杀这样荒诞的新闻的。”
“安眠药？”海天泽抬眼思索起来。
“啊，那次吧，Leo那个傻逼吃了我小半瓶安眠药。”廖凡回忆道。
“哦哦我想起来了，Leo蠢到一定境界的那次。”
“怎么能是我蠢呢？！”Leo从小房间里取了套西服走过来，不满地说：“谁知道你会把安眠药放在VC盒子里啊？再说，味儿还酸酸甜甜的，像橙子。”
“VC你也不能吃那么多吧，你头疼不疼你自己不知道？”廖凡说。
“我头疼我以为是被天泽气的啊，那会儿正赶上天泽拒绝参加企鹅网那档自制真人秀综艺。”
“喂Leo，别往我头上甩锅。”
“怎么能是甩锅呢？要不是你突然不去企鹅网了，我的电话也不会被打爆，一天要充五次电。”
“那你该换手机了，电池老化。”
“听听，听听，是人话吗？！我当时新买的7plus！”
那边，海天泽和Leo绊起了嘴，廖凡短暂地解脱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士力架递给杨若沼，朝她努努嘴：
“能来天泽家里的都不是一般人，你别看他这样，其实防备心还是挺强的，能带你来，说明他相信你。”
“没什么信不信的，我来这里只是个偶然。”
“偶然？”廖凡睁大眼睛：“你不是他新女朋友？”
“……不是。”
“……”
“真不是。”
“MyGod，那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不用搞懂。”Leo打断了廖凡的话，他转过身，正对着杨若沼道：“杨小姐，我收拾一下就送您回学校，您稍等。”
“喂Leo，我二十分钟后要去我爷爷那！”
“你去你爷爷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Leo面不改色地说，然后开始整理餐桌。
“Leo！”海天泽炸了毛，他跟在Leo身后仍在跟他吵嚷，可词汇量却显然不如Leo，没几句就被Leo怼得面露窘色。
“你们关系真好。”杨若沼忍不住感叹。
“损友罢了。”廖凡淡淡地说：“我跟海天泽认识的年头很多，但因为做的事情不一样，所以挺多时候都没法在一起。Leo这几年跟着海天泽，倒是挺辛苦的。海天泽被惯坏了，我忍不了他那臭脾气，可是Leo行，我佩服。”
杨若沼将视线放在Leo身上，他个子很高，身材清瘦，长相却远远不如海天泽和廖凡。他单眼皮，小眼睛，嘴里有一颗尖尖的虎牙，在笑起来和动用面部每一块肌肉吵架时尤为明显。他面向偏憨厚，虽算不上大帅哥，但却十分容易令人感到亲近。
“他是恒星传媒的？还是一直单独跟着海天泽？”杨若沼问。
“恒星的。所以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一天海天泽和恒星闹掰了要自立门户，如果Leo不跟他走，还有谁能忍得了他，在他旁边帮他张罗圈里这些破烂摊子。”
“海天泽想走吗？”
“没有，但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会莫名产生预感。”
“那种东西不信也罢，没根据的。”
“……”廖凡看向杨若沼，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怎么？”杨若沼察觉到了。
“没事儿，感觉你挺有意思。”
“我有什么意思？就一普通龙套，要不是海天泽帮我，昨晚我可能就彻底凉了。”杨若沼摊手。
“他还会帮人？哈哈，看你这样子，跟Leo当年还挺像。”
“Leo？”
“嗯，我听Leo说的，那会儿他也是刚进恒星，恒星是大公司，里面等级制度特明显，他一新人，四处受压，可怜巴巴的，海天泽就把他收了。”
“诶？还有这种故事……”杨若沼扬起嘴角：“不过我很好奇，Leo本名叫什么？你们一直LeoLeo的叫，总觉得不如直呼大名亲近。”
“嗯？”廖凡不解地歪了歪头：“Leo，他就叫李奥啊。”
“哈？”
“李奥，李小龙的李，奥妙的奥，李奥，廖。哈哈哈哈，突然变成了冷笑话……”
廖凡自顾自笑了起来。
杨若沼满头黑线，怪不得她奇怪这俩人叫Leo时，英文发音为啥总一股子奇怪的口音，原来人家中文就是叫李奥。
“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杨若沼抬头看向廖凡。
“聊天而已。”
“和我说这么多，你不会觉得很危险吗？”杨若沼想起刚才李奥的表现，禁不住问起廖凡。
“嗯……不会，既然海天泽能让你出现在这里，我就相信你会是值得信任的人，就这么简单。”廖凡无所谓地耸耸肩。
杨若沼没有说话，这就是廖凡和李奥的区别。廖凡是海天泽的朋友，他对杨若沼的所有善意，都是基于对海天泽的信任；可李奥不一样，在朋友之前，他是海天泽的经纪人，他必须恪守他的工作底线与原则，这是对海天泽最好的保护。
一个是信任，一个是守护，虽然形式不同，可杨若沼依旧能从他们两个身上看出他们与海天泽的关系和感情。而这段非常明显且坚固的友情，让杨若沼之前看过的大部分关于海天泽欺压员工的谣言不攻自破。
她垂下眼睛，不禁替海天泽有些不值。
明明是这样一个真实善良的人，却一直在被媒体肆意抹黑。无良娱记为了让自己的选题吸人眼球，不惜疯狂发散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欺骗大众，感动自我，中伤的，却是无辜的海天泽。
原来在娱乐圈中，不仅圈内人有着污秽的脸庞，就连攀爬在圈子边缘的记者、媒体，都是如此卑鄙而龌龊。
短短一天，杨若沼曾经向往的娱乐圈在脑海中彻底被颠覆了，可这却依旧没有阻碍她大红大紫的决心。
虽然目的改变了。
以前的她想红，是因为做明星可以赚很多钱，给杨若晴和杨明然更好的生活。
可是现在，钱仍旧重要，但她也有了更重要的追求。
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凭一己之力漂清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可她要努力，起码，在淤泥中保持她自己的高洁芬芳，并且，尽她所能的保持她周围的净土，让她的后辈在提起娱乐圈时，能产生更多对于纯真梦想的追求，而不是第一反应便想到娱乐圈的恶臭与腐朽。
想到这，她微微握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