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抱着森夏到了海岸和公路之间的小公园中。公园设有专门供游客冲洗脚上沙粒的低矮水龙头，水龙头四周铺满了卵石，方便水流渗入地面，又可以避免踩到泥土。
“小心水凉。”小春试过了水温，提醒她。
森夏冲干净脚，站在卵石上发愁。她捡贝壳看螃蟹时，衣摆甚至发尾都沾到了沙子。她随便抖抖头发，就扑簌簌掉下几颗沙粒。她绝对不能接受带着一身沙子坐进车里。
小春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脸的崩溃，忍俊不禁。
森夏双手叉腰，抬起下巴，准备让他体会嘲笑她的恶果。
“可以换干净衣服，我带了。”小春止住笑，不想惹得她炸毛。
“当街换衣服？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森夏气呼呼的抬手去解领口的纽扣。
“当然不行，我还带了帐篷。”小春把她搂进怀里，不许她折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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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晾干脚上的水后，离开了卵石水池。小春找了处幽静的空地，支起一顶雪白的圆形小帐篷。
“结实吗？”森夏伸出手指按住帐篷薄薄的外壁，弹力布顺势凹了下去，手指离开又弹了回来。
“换衣服够用了。如果你想做点别的，下次我带一顶大帐篷。”小春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不想。”森夏果断的说。
“草原的游牧民族自古住在帐篷中，我陪你体验不同的生活。”小春搂着她的腰，积极劝说她。
森夏暂时没有回答。
小春以为她在考虑，心中升起一缕欢喜。
“菖蒲说徐惊鸿回去了，在等着我。”森夏拉开帐篷的门，“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回车上再说。”
小春帮她合好帐篷的门，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徐惊鸿……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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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衣好大，像是你的尺寸。”森夏的声音从帐篷中传来，“我是不是穿错你的衣服了。”
小春翻看另一件衬衣，也是他的尺码。
“我带错衣服了。同一匹布做了四件衣服，你两件我两件，早上不小心错拿了两件我尺码的。”小春站在帐篷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她。贸然进去，她八成会生气。
早晨，他不放心她一个人下楼，想着赶快去找她，忙中出错，而且最终没来得及阻止红叶和堇的阴谋。他想到堇趾高气扬的笑，心中的烦躁更多了。
“我穿上才发现不对，你是不是没衣服换了。”森夏换好了衣服，站在帐篷门口，拉开门准备出来。
小春扶着她迈出帐篷。他的衬衣穿在她身上仿佛一条宽松的裙子，纽扣系到最高依然盖不住锁骨，衣摆下露出两条裹在长裤中笔直纤细的腿。
“我想带你回森林去。”他想抱她，被她推开了。
“先换衣服。”森夏指着他衣摆上的沙粒，催他换衣服。
“你推我，你不理我。”小春心中的烦躁混着委屈爆发出来，“不停催我换衣服，为了快点回去见徐惊鸿！”
“胡思乱想，我不想抱沙子而已。”森夏不提徐惊鸿。
“我换了衣服，你会跟我回森林吗。”小春皱紧眉，问她。
森夏沉默。她没办法承诺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你的目的仍然是尽快回去见徐惊鸿。”小春的目光冷下来。
“徐惊鸿是我哥哥，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不可能不见他，我只能保证见他时一定和你一起。”森夏不想撒谎哄得他一时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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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闭上眼睛。他不敢问她，在他和徐惊鸿之间，她会选谁。徐惊鸿是她哥哥，徐惊鸿，徐扶苏，有关他们的问题压在他心中，越来越沉重。
森夏牵住他的手，满心无奈。小春和徐惊鸿之间的问题，随着时间日益严重，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我换衣服。”小春长出了口气，抬手去解衬衣的纽扣。
“不去帐篷里么。”森夏眼看着他解开袖扣，紧接着解开领口的纽扣。
“不想去。”小春低着头专心解扣子，“换衬衣很快的，不会影响你……”
森夏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
“你这样，我没法换衬衣了。”小春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闭嘴听我说。我换了干净衣服，不想再沾上沙子，所以让你换了干净衣服再抱，你一直曲解我的意思。我真的不想抱沙子，不是不想抱你。”森夏紧紧抱着他，“我不想回森林，我想赶快回去，是担心徐惊鸿找理由冲你发火。我知道徐惊鸿经常折腾你，也知道你一直忍着他。”
小春的视线从地面移到她头顶。她的脸贴在他怀里，风吹过，皮肤上一层凉意……她哭了。
“至于住处，回花国后，我会想办法找到理由搬出去住。我知道你不怕他，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一直受气。徐惊鸿现在刚找到我，等时间久了，积蓄的感情消耗掉，他会正常起来。再说回了花国，他必须去忙徐家的事情，不会闲到盯着我。”森夏一边说，眼泪一边涌出来，说到最后声音中夹杂着哽咽。她一口气说出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根本顾不上是不是意思连贯。
“不哭。”小春抬手抱住她，“我不知道你想了这么多，我以为你不舍得他。”
“没什么好舍不得的，他是我哥哥，即使将来他结了婚，也不敢有了老婆不要妹妹。”森夏抬头望着他，“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
“不是。”小春摇头。他怎么可能不要她。
“刚才你不抱我。”森夏说着，眼泪滚落下来。
“刚才我在考虑把你抢走，关起来的可行性。”小春想给她擦眼泪，看见衣襟上的沙粒，直接用拇指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珠。她雪白的脸上眼圈和鼻尖通红，可怜可爱。
“你关吧，关了不用我发愁了。”森夏赌气。
“我错了，忘记你有洁癖，想抱你应该脱了脏衣服。”小春的手从她过大的衣领滑进去，揉捏着她颈后光滑的皮肤。
“本来就是换个衣服的小事，你偏偏发挥了一大堆虚假想法。”森夏松了口气，他终于理解她了。
“我不仅忘记你的洁癖，还忘记你最喜欢我。”小春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去亲她沾了泪水的唇瓣。
“我最喜欢你。”森夏只来得及说出半句。
小春的手托在她脑后，不许她躲闪。
“快去换衣服，我的衬衣是干净的。”森夏发出微弱的挣扎。
“我要你陪我换。”小春推着她走进帐篷。反正时间已经晚了，让徐惊鸿多等一会吧。徐惊鸿多骂他几次，小仙子会愈发的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