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像是晚饭时间。”徐惊鸿接通视频后，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菖蒲没说话，低头看着花盆中坐着花梗上荡秋千的白雾小夏夏。
“她又不吃晚饭。”徐惊鸿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
“她没出房间。”菖蒲纠正他。
“从早上？”徐惊鸿挑眉。
菖蒲点头。
“所以空山爸爸会有时间一天之内联系我两次。”徐惊鸿垂下眼睑，放在桌下的手握紧了掌心里的锦囊，尽量不去想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你嫌我烦了。”菖蒲语气变差。小人从花梗上跳下来，爬上他的手掌，抱着他的手指蹭了蹭。
“你不舍得数落她，迁怒我。”徐惊鸿抱怨他的偏心。
“谁让你是她哥哥。”菖蒲理所当然的说。
徐惊鸿心中一惊，锦囊落在腿上。他不动声色的捡回锦囊，摸到里面柔滑的发丝，才放下心。
“你怎么了。”菖蒲当然觉察到了他的情绪波动。他们朝夕相处了太久，对彼此的一举一动烂熟于心。他说徐惊鸿是她哥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徐惊鸿为什么受惊。
“没事。”徐惊鸿否认。他怎么可能对空山说出，他听见哥哥两个字，想起梦中她哭着喊哥哥，一时失手滑落了装有她头发的锦囊。
他无法对空山解释她头发的来历，她哭的原因。
“你有事情瞒着我，和她有关。”菖蒲坐直，盯着视频中徐惊鸿藏在书桌下的手。
“……感情问题，你确定想听？”徐惊鸿抬头问他。
“梅子。”菖蒲敏感的想起一个名字。
“不像你的风格。”徐惊鸿暗自松了口气。只要空山不纠结于他的失态，他宁愿被空山嘲笑几句。
“最近她风头太盛，出于防范，稍微听了一些。”菖蒲深刻意识到了徐惊鸿身边人的危害性和破坏力，把其余三个人查了个遍。
“谣言都传到你耳朵里了。”徐惊鸿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以前没发现梅子的心机这样深。
“你也说是谣言，当然传得飞快。”菖蒲从照顾她开始，见识到了不少后宅妇人的手段，深恐之。
“我看从雾影到傀儡活的太舒服了，统统欠教训。”徐惊鸿握着手中的锦囊，轻声说。
当初他找裁缝做锦囊，梅子不知如何得到消息，捧着一托盘锦囊来找他。他又没傻，放着专业的裁缝绣娘不用，用梅子做的破东西。他绝对不会用其他女人做的东西装夏夏的头发，她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
“你说她会不会饿的难受。”菖蒲突然换了话题。
他总觉得小人今天格外没精神，没有平时活泼调皮的劲头。
“她不吃饭就饿着，胃疼了才好长教训。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徐惊鸿敲了敲太阳穴，装出苦思冥想的样子。
“不枉夏春说你记仇。”菖蒲气结，憋出一句。
“我哪里记仇了。”徐惊鸿不服气的问。
“哪里都记仇，一句话记到现在。”菖蒲真后悔那时把这句话告诉了徐惊鸿，被他留着打击自己。
“你打算和夏春统一战线？”徐惊鸿敲着椅子扶手。
“你明知道不可能。她不吃饭的原因，至少一半在夏春身上。”菖蒲终于说出困扰了他一天的话。
徐惊鸿没有回答，笃笃的敲着扶手。他最不想听见的事实，被空山摆在了眼前，没办法再装作不知道了。空山为什么非要提起夏春，更暗示夏春和她在一起。
空山是不是发觉了。
“你和她一个毛病，心烦的时候喜欢敲东西。”菖蒲被他敲的头昏脑胀。
“因为我是她哥哥。”徐惊鸿笑着说。他再一次对自己说，他是她哥哥，也只能是她哥哥。
“被你们俩气死了，我出去散步。”菖蒲说着，托起白雾小人放回肩膀。
“明天见。”徐惊鸿和他告别，切断视频，长出了一口气。他的掌心满是汗迹，幸好锦囊水火不侵。
他带着她的头发，那个梦每晚缠绕着他。可他不舍得毁掉这唯一可以掌握住的一点点记念。他想她，想去见她。他该怎么做，才能平静的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