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小腿浸在湖里，一圈圈涟漪在黑色睡裙上映出粼粼光纹。等他的时间里，她自己拆掉了发饰，洗过澡换了衣服，坐在湖边直到风吹干了头发。他在哪里……
小春跨过花树墙，一眼看见她的背影。她低着头，没注意到他回来。菖蒲他们不可能惹她不高兴，所以因为徐惊鸿回花国去了？
他心中涌起一阵烦乱，脚步不停，拐进浴室去洗漱换衣服。他脱掉沾满污迹的衣服，快速仔细的洗了一遍澡，洗完才好去抱她。
森夏余光瞥到小春消失在浴室门口，才发觉他已经回来。他没有和她说话，或者他说了她没听到。他为什么没有再喊一次，他不想喊。他直接去了浴室换衣服，外衣上有不想被她看到的东西。脑海里翻腾出无数问题，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湖面映出她的身影，脸上满是猜疑，丑陋不堪。菖蒲说想知道的直接去问，她可以开口问小春么。不问，心中的问题时刻煎熬着她。
她踟蹰了片刻，站起来走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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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听到森夏的脚步声，站在浴室里注视着她由远及近，停在门口。她眼圈微红，手紧握着身体两侧的衣。两个人隔着天青色薄纱对望。
小春系好腰带，走到门口去抱她。森夏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偷偷哭了好久？眼睛肿了。”小春单臂抱起她，转身拿了一条毛巾帮她擦眼泪。
她摇头，靠在他肩膀上。他的头发带着些微湿气，散在背后，腰带随意系着，恢复了她最熟悉的居家模样。
他放下毛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不喊我，自己偷偷跑进浴室。”她揪着他的衣襟，小声说。
“衣服太脏了，洗干净换过衣服好抱你。下次喊你一起，陪我换。”他低头看着她扇动的睫毛，和抓着黑色衣服的细白手指，暂熄的欲望再度复燃。
她向他背后看去，地上堆成一团的狩衣的确很脏，浅色布料蒙了一层灰。可想而知，穿着狩衣的小春去了多少地方。
“是不是很累，早点睡吧。明天还忙不忙。”她后悔和他闹别扭。她无所事事不等于他同样清闲。
“先回卧室去。”他赞同她早点上床的观点，睡不睡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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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抱着她坐在床边，她蜷缩在他腿上。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忽然觉得也应该做一张拔步床，挂着幔帐，有围栏，减少她害羞的几率，而且方便倚靠。他的手指无意识的移动到她脚踝上，指下一片冰凉。
“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泡湖水。你一个人受不住湖水的凉气。”他用手掌裹住她的小腿轻轻揉着。她为何泡在平时不肯接近的湖水中，默默垂泪。千万不要是为了徐惊鸿，他不想伤害她。
“你回来之前和前田在一起，做了什么。”森夏问出了这个在心里过了无数遍的问题。她想过旁敲侧击或者忍着不问，可是她做不到，他是她最在乎的人。
“是。前田告诉你的？”小春感觉到她止不住的颤抖着，低头想亲她，“不用理他的胡言乱语。”
“他发给我一段视频，你脸红的。”森夏躲开，抬头盯着他，一滴眼泪粘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我以为你在伤心徐惊鸿离开。”小春内疚的亲了亲她的眼睛，舔掉那滴泪珠。她情绪不对的症结在此，不是为了徐惊鸿，是为了他。他胸中涌起一阵狂喜。
“你是不是偷偷做坏事了，老实交代。”森夏直起腰用力咬了他肩膀一口。他居然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很开心。”他把手指插进她发间揉着，恨不得她多咬一会。
“徐惊鸿有他的事情，我只是不喜欢分别，怎么可能伤心那么久。明明是你惹我生气，傻兔子。”森夏咬他咬的自己牙酸，松开嘴巴气哼哼的教育他。
“对我没信心，怀疑我，叫我傻兔子，是暗示我不够努力。看来上次不该心软放过你。”小春抱紧她。
“不许转移话题，坦白从宽，抗拒睡地板。”森夏用力戳了戳他的肩膀。她才不会被他哄的忘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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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头疼了。他隐约知道前田一直耿耿于怀没见过他出丑，没想到前田回击的招式如此别出心裁。他该怎么解释，实话实说他看到前田的珍藏太震惊导致失态，如果她要看呢？不想给她看。
“到底看到了什么。”森夏起身跪在他腿上，居高临下叉腰瞪着他。
小春小心翼翼护着她，更不敢乱动，生怕她滑倒。他对着面前固执的小脸犹豫了几秒，不回答大概是不行了。
“前田的珍藏。我想好好学习一下……”小春回答。在她面前承认经验不足略丢人，但是比睡地板好多了。
“珍藏？动作片？”森夏脱口而出。大学时她经常被男校友故意请教动作片台词，实在很熟悉这种羞涩古怪的表情。
“你看过？”小春吃惊，醋意大涨，她看过别的男人。
“没看过，知道一些。大学经常有人学了动作片的台词来问系里的女生。我从来不回答这些低劣问题。”森夏皱着眉说。她很讨厌他们，然后她被人嘲笑开不起玩笑，情商太低。
“前田找他公司漫画家定制的独家珍藏版动画片。”小春解释了一句。
“以权谋私，假公济私。”森夏口气酸酸的，好羡慕前田有漫画家帮忙，可以为所欲为。
“不介意我看？”小春略惊讶。她在意的点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霓虹这里合法的呀。”森夏很自然的说，“发给我看看，想看二次元的。”
小春抱着她的手僵住了，绕了一圈依然避免不了她要看的结果。
“给我看看嘛，二次元应该很美。我不想看三次元除了你之外的男人。”森夏搂住他的脖子拼命撒娇，独家珍藏版听着绝对质量上乘的感觉。
“你的语气和前田一模一样。”小春想起前田只爱二次元的宣言，感觉颇为微妙。
“动漫宅的思维是类似的。快点，不然晚上睡地板！”森夏继续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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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叹了口气，点开文件选了一部分比较含蓄温馨的图片打包发给森夏，避免吓到她。
“女主角好美。”森夏接收完文件，看得两眼放光。
小春煎熬的等着她的下一句。她突然换了话题。
“今天有个客人跑到店里要了一只被我弄坏的木质小猫，他说有了猫能提高表白成功率。徐惊鸿的力量不是破坏了好几个法阵嘛，本来我担心沾了我力量的猫会不会伤害他，但是菖蒲说他很幸运。”森夏三言两语总结了一下白天遇到的小意外。
小春好像明白了一点徐惊鸿的话，青鸾的力量来自生灵对她的崇拜。她的力量带给他们好运，他们自然会崇拜喜欢她。
“希望他心想事成。”他说。男子成功了，自然能知道她身上会不会有变化。
“他看起来有礼貌人很好的样子，祝他成功。”森夏回想起男子客气腼腆的笑。
“菖蒲和你解释原因了么。”小春问她。
“没有。他让我自己想。”森夏摇了摇头，“难不成我的力量能增加好运，这个假设太夸张了。”
“差不多吧，类似祝福。”小春觉得她的思路是对的。
森夏联想起游戏里治疗职业拥有的各种祝福技能，增强角色的属性，减免伤害等等。
“相传夏禹的战舞可以增强战士的士气。你的力量可能和战舞相似，增强运气。”小春想到夏氏祭祀时提到的种种事迹，拿来给她做例子。
“运气真的存在？”森夏好奇的问。
“运气，或者叫气运当然是存在的。我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松树，运气好被选中做社松，然后才能遇见你。夏氏的衰落何尝不是气运已失。”小春顺了顺她的长发，黑色睡裙穿在她身上呈现出异常大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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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的力量。”森夏伸出手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手掌。
“的确，你是一个奇迹。”小春轻笑了一声，抓住面前的手，亲着白白嫩嫩的手心。只有她一个人认为自己普普通通。
“神奇的是力量，不是我。”森夏被他亲的痒痒，手缩回来藏在背后。
小春趁着她双手背过去的机会，掐着不盈一握的细腰按在怀里。
“青鸾之间切磋，不想伤害对方的话，纯粹靠肉体攻击么。”他提了个奇怪的问题。
“肉身互搏也太惨了。”森夏小时候见过斗鸡，打红眼的两只炸毛鸡毫无美感。换成两只羽毛华美的青鸾互抓互啄，肯定也不会好看。
小春趁着她走神的时间，做了些小坏事。他怀里是娇嫩可口的小仙子，讨论那些问题太煞风景了。
“恰到春宵，一同温习学习成果。”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握住她藏在背后的纤细手腕，“不满意的地方，告诉我，我立刻改进。”
“你不是累了，早睡早起。”她万分后悔把双手藏在背后，简直是自投罗网。现在腿卡在他身体两侧，手被他握住，动弹不得。
“心疼我累的话，你辛苦一点。”他抬头亲了亲她的下巴。
“我不行的！”她的挣扎显然发挥了反作用。
“加油哦，小仙子。”他鼓励她。
窗外夜色弥漫，花树墙散发着清幽的香气，随风飘进窗口。帘幕低垂，烛火飘摇。敛袂怡声，玉枕钗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