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之前让我试试和你谈恋爱，还作数吗？”
俞承松开车门门把，垂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车前不远处就是商场，灯光从车玻璃照了进来。
大衣的袖子被纪黎拉在手里，似乎能看出她指尖的用力。
昏暗中，俞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作数。”
“那……”
“但是，”俞承侧过身子，往纪黎那靠近了些，“我得先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像是威胁的语气，听得纪黎有些想笑。
“哪里不好？”
“我性格不好，我很……自私的。”俞承说。
既然纪黎会在此刻提起这件事，其实答案就没什么悬念了。
按照她的性子，如果不是肯定的回答，是不会这种即将一起吃饭的情况下问他的，或者，根本都不会答应和他一起出来吃饭。
能够在一起，这是俞承期待的，可同样，他也希望纪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就像他之前和纪黎说的，有些事情得进一步的关系才能发现，但有些还是需要提前知道的。
两个人想谈恋爱，三观是很重要的东西。
“嗯，我也很自私啊。”纪黎说。
俞承挑了下眉，只是纪黎看不清。
他问：“你还自私？”
“嗯，我是真的挺自私的，在某些方面，只是你可能还没有发现。”纪黎说。
“你是有些方面，我是很多方面都很自私。”俞承说，“你所看到的我的好性格，其实大多数都是我装出来的，我……”
“学长。”
纪黎都不知道，这是她今天第几次打断俞承了。
拉着俞承袖子的手指动了一下，将袖子更多地扣进手心里。
俞承顺着她的意思停了下来。
纪黎低下了头，下半张脸落进了窗外照进来的光影中。
俞承看见，她咬了下自己的唇。
“学长，我觉得，我是有些喜欢你的。”纪黎又抿了抿唇，“所以，我想和你试试。”
即使已经猜到了回回答，但亲耳听见时，俞承还是觉得，激动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因为衣袖被抓着，右手腕有些被勒住，那微弱的触感，似乎传到了胸腔，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纪黎闭着眼等了几秒，没听见回答。
一颗心悬在半空。
她是不是太主动了？
俞承是不是不喜欢太主动的人？
她是不是该让俞承再仔细思考一下？
“学长，我的回答是这个，当然，如果你现在不想……”
“好。”
俞承右手动了一下，纪黎以为他要挣开，便主动松开了。
下一秒，俞承的手指勾了过来，就近将她的指尖扣在手心里。
“听你的，我们试试。”俞承说。
他借着光，凑过去靠在纪黎的耳边，“我刚刚说了，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所以和我谈恋爱容易，想分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可要想好了。”
热气拂过耳垂，纪黎有些痒，她往后退了一点，“我想好了。”
“好，那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好的。”纪黎偏头看向窗外，“男朋友。”
俞承：“……”
就这么一句话，他好像就更喜欢这小姑娘了。
左手被俞承握着，似乎向上抬了些。
有气息拂过手背时，纪黎似有所感，猛地将手抽了出来。
刚准备低头的俞承：“？？？”
纪黎真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啊！
“学长，我、你刚刚是要干什么？”纪黎将手抱在怀里。
“……”俞承咳了一声，坐正了身子，开口时声音很小，“想亲你的手背。”
心底萌生这个想法时，俞承并没有觉得多尴尬，可真的说出口，他甚至觉得有些羞耻。
明明刚刚确定关系都没有变红的脸，现在却因为一句话，开始发烫。
纪黎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哦。”
听着她的语气，俞承轻轻皱了下眉，“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他还以为纪黎是猜到了，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把手抽出去的，可事实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那个什么，我以为你想看我的指甲。”纪黎声音越说越小。
上次大巴车上的事情，给她留了很深的印象，导致她最近每过两天就要看看自己的指甲，稍微长出一点就动手给剪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在这种场景联想到上次的事的，话说完，没等俞承反应，她便十分麻溜地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溜了出去。
俞承在车里笑了好一会，才从车里出来。
锁好车，他对着还站在对面的纪黎招了招手，“过来。”
纪黎乖巧地跑了过去，脸红红的。
俞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俯下身子，和她平视，“我上次其实不是想让你剪指甲。”
“那是为了什么？”纪黎问。
俞承沉吟两秒，“就是情不自禁勾住了你的手指，剪指甲就是随便找的理由。”
纪黎：“……哦。”
这次吃自助餐的地方还是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但并不是纪黎上次请俞承吃的那家。
这家店，是纪黎一个人不会来的那种，人均太高。
吃了大半个小时，俞承发现，纪黎虽然拿菜拿得勤快，但吃东西的速度并不快。
“我感觉你今天吃得有点少。”他给纪黎夹了块肉，“是不合胃口吗？”
纪黎摇摇头，“味道很好。”
“那是哪里不舒服，吃不下吗？”俞承语气中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上次纪黎吃得虽然也不算特别多，但比起这次，还是多了很多的。
纪黎瞄了俞承一眼，又低头去看自己面前的菜，“我就是在想，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是不是应该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饭量。”
俞承失笑，“不应该，你放心，我不会嫌你胖的。”
索性将纪黎喜欢吃的菜的盘子端到了她面前，“都是你的。”
“好像有点多。”纪黎说。
“不多，吃完它们，听话。”
纪黎挑了下眉，向面前的盘子伸出了筷子，“你这样我可能会吃撑的。”
“吃撑还是别了。”俞承笑着说，“吃饱就行。”
“好。”
开车回学校的路上，纪黎问俞承付了多少钱。
俞承偏头看了她一眼，“问这个干嘛？”
“我想AA。”纪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