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前一句时，万梓楠还松了口气，下一秒又被纪黎给打破了幻想。
“啊？”她抓住纪黎的袖子，“会长喜欢谁啊？”
纪黎抿着唇，想把刚刚冲动的自己打一顿。
“部长，这是你猜的，还是听会长说的啊？”万梓楠追着问。
“他自己说的。”纪黎说，“但是具体是谁，我要保密。”
万梓楠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纪黎会这么回答，“啊，为什么不能说啊？”
“因为……他自己还没有公开。”纪黎硬着头皮说。
万梓楠狐疑地看了纪黎一眼，没再追问，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也不知是不是和朋友吐槽去了。
直到晚会开始，纪黎都没有看见俞承过来，倒是在前面两排的座位上，看见了席露。
晚会的节目很多，大多都是社团提供的，相声、小品、街舞……都挺有意思的。
最后的唱歌节目，纪黎就没什么兴趣了，将手机亮度调到了最暗，低头刷了起来。
她有阵子没去自己的书友群里聊天了，只是偶尔会窥个屏，看看大家都聊了些什么。
【是九九呀：我哥今晚不会直播了，他学校有晚会要参加。】
哦，作为俞十八的妹妹，九九很快就被群里的人给认了出来。
不过还好，群里的人都是些理智的粉丝，除偶尔会在群里打听俞十八什么时候主播之外，并不会过多地去烦九九。
有时候，九九在群里吐槽，要是提到了什么太具体的内容，还会被群里的人提醒不要说太多，防止泄露了个人信息。
【Healer：你哥要去表演节目吗？】
【是九九呀：他想表演其实是可以的，他会弹钢琴和唱歌，但是他不喜欢表演，估计是代表社团去做观众的吧。】
代表社团做观众。
有这么一瞬间，纪黎觉得九九说的不是俞神，而是她。
哎，看来每个学校都有类似的操作啊。
【阮爷：感觉会弹钢琴的男生都很有气质，而且你哥手特别好看。】
原本群里的那些书粉，在得知俞十八和一棵小禾苗的cp事迹后，有不少也去看了俞十八的直播，成功地被俞十八的手吸引，成为了俞神众多粉丝中的一个。
【Healer：我也觉得，俞神的手是真的好看，随便一个角度都特别好看。】
【鱼苗cp头号粉：对对对，我就是因为手粉上俞神的，后来发现他游戏打得也特别好，声音也贼好听。】
唉。
纪黎看到这条消息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倒不是因为这人对俞十八的吹捧，她自己也觉得俞十八的手好看、声音好听，只是，这人为什么要顶着cp粉的名字啊。
她都一个多月没和俞十八打游戏了，这cp应该不能磕了吧。
【是九九呀：要是我说我哥是个很高冷的人，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
【俞神家的小白菜：真的假的，俞神看着很温柔啊。】
【俞神家的小白菜：哦，不是看着，是听着，说话什么的声音都很温和。】
【鱼苗cp头号粉：我是有点相信的，俞神有时候打游戏，话特别少，我觉得那可能才是他的真实状态。】
【是九九呀：哎，他这个声音就是特别能迷惑人，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特别高冷的，对我也特别高冷。】
后面跟了几个“哭唧唧”的表情。
纪黎一只手撑在座椅扶手上，脑袋搭在上面，静静地看着他们聊。
不过说到高冷，她倒是想到了会长。
大多数时候，会长都是待人温和的，但在没人认识的地铁上，会长好像也是有点高冷的。
这俞十八和会长，还有点像。
【鱼苗的头号cp粉：高冷的俞神感觉也很帅啊。】
【是九九呀：你不懂我的痛。】
【俞神家的小白菜：突然想起来，上次有人对小菜鸡说难听的话，俞神把人淘汰后，说了一句警告的话，那个语气太霸气了！！！】
【鱼苗是真的：姐妹，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才磕鱼苗的！】
【鱼苗的头号cp粉：我也记得，俞神一个人解决了对方一个队，还说什么小禾苗不是你们能叫的，真的是太帅了！】
【俞神家的小白菜：是的，当时小菜鸡还一脸懵逼。】
【Healer：？？？这是什么事？】
【阮爷：我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大事。】
纪黎看着消息，感觉自己耳朵有些发烫。
得知俞十八身份后的第一周，她没事就刷直播回放，主要还是有她在的那些，为的是看看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群里那几个人说的事，她后来也刷到了。
她自己从没想过，玩个游戏还能碰上调戏女生的人，更没想到，俞十八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帮她出了气。
突然就意识到了开全部频道的重要性。
说实话，要不是这里面有个人是她自己，她还真想去磕鱼苗cp，甚至可以以此为题材，延伸出一部小说来。
可作为当事人，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群里的鱼苗cp粉给大家讲了一遍那次的事情经过。
纪黎觉得，再过一阵子，她的那些老书粉，也要都发展为鱼苗cp粉了。
不妙啊。
她有喜欢的人了，即便是网上，也不能再和别人组cp了。
做人啊，要专一。
【是九九呀：实不相瞒，每次听你们叫小菜鸡，我都要想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们说的是棵棵。】
【鱼苗的头号cp粉：哈哈哈哈，我们是习惯了叫小菜鸡的，俞神起的名。】
身边人突然鼓起了掌，吓了纪黎一跳，她坐直身子，跟着鼓了一会掌。
结束后，她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一棵小禾苗：其实我也不习惯。】
发完后，她开始琢磨措辞，自己应该怎么礼貌而不尴尬地表示，自己不想被组cp呢？
还没想出来，群里就被刷屏了。
【是九九呀：活捉一只棵棵。】
【Healer：棵棵诈尸了。】
【阮爷：棵棵你码字了吗？】
【Healer：对哦，码字了吗？在线催更。】
……
纪黎：“……”
果然，作为一名合格的书粉，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忘记催更。
【一棵小禾苗：……没有，我在学校的晚会当观众。】
【是九九呀：巧了，我哥也在当观众。】
又被和俞十八扯到一起了。
早知道不说在当观众了。
【鱼苗的头号cp粉：这么巧，缘分啊！】
【俞神家的小白菜：或许我能怀疑一下，你们俩是认识的，在看同一场晚会吗？】
【Healer：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阮爷：卧槽，不会吧。】
房间里，九九瞅着这几条消息，突然皱起了眉。
她记得棵棵说过，自己还是名大学生，而她哥，也是个大学生啊。
那这两个人在同一个学校，好像也是有可能的啊，虽然可能性比较小。
【一棵小禾苗：不，我不认识俞神，只在网上和他打过游戏。】
纪黎急忙解释，铁了心要撇清关系。
【鱼苗是真的：没事，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认识呢，我总觉得你们俩可以来个面基。】
【鱼苗的头号cp粉：我还记得棵棵说自己长得特别丑哈哈哈哈哈。】
纪黎：“……”
她当时要是知道俞十八是主播，玩个游戏有那么多人看着，打死她也不说那种一听就有些假的话，要脸。
【俞神家的小白菜：棵棵，一起磕鱼苗吗？】
【一棵小禾苗：不磕。】
鱼苗是假的。
她还没发，群里就一连串的哀嚎，有说她狠心的，有说她是不好意思的。
一行字打了删删了打，来回了几次，纪黎一咬牙，发了出去。
【一棵小禾苗：鱼苗是假的。】
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纪黎有些后悔。
将心比心，要是有人说她喜欢的cp是假的，她也会不高兴的。
【鱼苗是真的：棵棵，是不是我们聊太多了，打扰到你了。】
【棵棵的小可爱：咳咳咳，圈地自萌圈地自萌。】
这个叫“棵棵的小可爱”的头像，纪黎有些眼熟，点进去才发现，这人就是前一刻群昵称叫“鱼苗的头号cp粉”的。
【俞神家的小白菜：其实俞神也提过，他让我们不要在你群里聊太多，怕给你造成困扰。】
后面跟了几句“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
纪黎觉得，俞十八的粉丝素质都挺好的，至少群里的是这样。
她们会磕cp，也不算过度，还会在她否定她们时，主动道歉。
好乖。
她挑了几个可爱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这种时候，感觉说实话会比较好，容易让她们了解到她的想法，也不至于太失望。
【一棵小禾苗：其实我也不是不让你们磕，只是最近我发现，我有了一个喜欢的男生。】
反正网上没人知道她是谁，只要不透露真实信息，就没什么问题，所以聊起来，纪黎还是觉得挺轻松的。
【一棵小禾苗：我就是觉得，在现实里有了喜欢的人，就不应该和别人组cp了，虽然是在网上。】
【一棵小禾苗：当然，你们磕cp也可以继续磕。不过听了我的话，是不是有点磕不下去了？】
后面跟了几个“笑哭”的表情。
【Healer：棵棵你要脱单了吗？】
【鱼苗是真的：嗯，是有点磕不动了，但我有个朋友想知道，棵棵你和你喜欢的那个人的故事。】
【棵棵的小可爱：请讲出你的故事。】
纪黎失笑，惹得旁边的万梓楠转头看了过来。
“咳。”
想起自己身处的环境，纪黎咳了一声，敛去了多余的情绪。
故事当然是不会讲的，倒也不是不能讲，而是她没时间讲了。
晚会的节目比她想象的要少一点，眼下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两位主持人站在台上，已经连续报了几个社团的名字了，每报一个名字，观众席就有一个人起身上台。
“……Sunny爱心协会、思辨协会……”
身后的人群有些躁动，纪黎转头，看见俞承在她后面几排的一个位置上站了起来。
俞承个子高，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金丝眼镜，一站起来，周围人就被他帅气的容貌、高挑的身姿给吸引了，窃窃私语起来。
“会长真的是太帅了。”
纪黎听见身边的万梓楠说。
俞承往舞台上走去，抬手理了下自己的袖口，放下手时，偏头在观众席扫了一眼，不偏不倚地对上了纪黎的视线。
随后，他扬唇笑了。
“三分钟，我要知道这个男人所有的消息。”
“卧槽，这种颜值可以当校草了吧，为什么之前没发现这种人间绝色。”
“他那个眼镜也太绝了，斯文败类啊！”
“啊，那个笑，我死了。”
……
纪黎听着耳边各种赞美之词，没去回应会长的笑，心头微微发沉。
果然，会长是特别优秀的人。
只要他想，就可以在任何场合，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
所有社团的社长都站到台上后，纪黎才发现，学校的社团是真的多。
几十个人排成了四排，俞承站在最后一排，比前面的女生高出了一个头。
拍照很快就结束了，俞承下台时，纪黎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手机。
群里的人因为她的突然消失有些不满，有好几个艾特她的，让她不要吝啬于讲故事。
【一棵小禾苗：晚会结束了，等会要散场，晚点和你们聊。】
俞承应该是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纪黎没去看，目视着前方，听主持人做最后的陈词。
“……今天的晚会到此结束，请各位观众有序退场。”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往会场的几个门移动。
纪黎这一排的尽头有个侧门，她靠得很近，很快就走了出去。
只是出去后，还是要从侧门绕到正门那，才能有下楼的楼梯。
看了眼前面乌泱泱的一片，她果断地选择先去个洗手间，就在侧门的旁边。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外面还是有不少人，但至少不用面对人挤人的情况。
她习惯性地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手里，刚走出去两步，就看见手机亮了，有电话打进来。
“喂，妈。”
电话那头还没传出声音，纪黎就听见身后传来不小的动静。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