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自己的朋友若曦，凌欢并没有直接说明。若曦不傻，但知分寸，绝对不会随便去问。可是东华帝君的反应，凌欢还真的不敢妄加猜测。
单单是带若曦去鬼界这件事，东华帝君就没有给出任何的正面回应，只是让若曦传话让她过来一趟。后面一个的答案，或许永远都只能是个秘密了。
“鬼界，我随你走一趟。若曦也是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届时一切都会有答案。”
东华帝君一席话，吓到凌欢表情失控，若曦一个没站稳撞到了自家师尊的桌子上。
刚刚听到了什么？东华帝君居然要亲自鬼界一趟？几十万年、上百万年一共离开过碧海苍灵不超过两手之术的神界第一宅神东华帝君居然主动说要出门？
凌欢和若曦怎么想都感觉这事惊悚的厉害，而帝君的表情又不像是说笑，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仿佛想从对方的眼神中验证自己不是没睡醒。
说走就走，左边跟着一个若曦，右边落后一步有一个凌欢。帝君明显是不想太多招摇，一路上都选人少的地方，不多时就赶到了鬼界之外，雷厉风行的厉害。
不明所以的凌欢和若曦连偷偷摸摸传音都不太敢，就这么带着一肚子疑问煎熬到了鬼界，却在目的地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只见神族辈分、地位最高的东华帝君、走到哪都可以横着走的上古真神在那个纤长的身影面前行了一个凌欢没见过、若曦感觉很熟的上古繁礼，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魔帝，许久未见。当年之事，感谢魔帝出手相救。”
流荼微笑着拍了一下东华帝君的肩膀，十分熟稔不见外。“小东华，好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顶着一张帅脸却一脑袋白毛啊。”
东华帝君：“……魔帝，我这是银发，不叫白毛，上古之时您就没叫对过，现在怎么还是一样啊。”
两个上古真神互相打招呼聊天，似乎不太见外。而两个现代神仙却感觉无比的惊悚。
小东华，全天下也就流荼帝尊和尚未苏醒的重苍帝尊有这个殊荣这么称呼东华帝君了吧。而且据说重苍帝尊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恐怕只有这个称呼是专属于流荼帝尊的吧。
一个一般人见了腿都打哆嗦的，被称呼“小”，这个世界似乎有点魔幻……
流荼帝尊的不请自来，而且还能找对了路，很是出乎凌欢的意料。在她的印象中，三万多年来，帝尊从来没踏出过魔族半步。
就算她想出来，花言瑞也必定不太敢，帝尊的路痴属性世间罕见，在魔宫水榭都可能找不到回荼蘼圣殿的路，更别说出远门了。
能够劳驾流荼帝尊和东华帝君同时出现，说明鬼界之事他们是非常关心的，甚至说是有所关联也不是没可能。
顿时，凌欢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以前只知道流荼帝尊在其中的重要作用，刚刚东华帝君一席话也解开了凌欢所有的疑问。
她沉默着思索，不声不响地往前走，寡言少语的样子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东华帝君和流荼帝尊两个人相见互相寒暄慰问、插科打诨，忽视了凌欢的异状，可这一切都逃不过若曦天生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
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沉默的落后凌欢半步行走，等待着未知的真相。
鬼界死地，生灵退避。若非真神，十死无生。
永远黑沉无光的天，执念与死亡凝成的土地，生于此之人注定永堕黑暗，一生一世不得离开，直到灵魂散去，彻底消散在六界茫茫天地间。
三个完全不畏惧鬼界死气的人直直向前走去，这其中唯一的上神却在鬼界暗沉的死气之前顿住了脚步，遥望着无边无际的黑色，不敢往前走一步。
东华帝君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关门弟子，眼神不禁柔和了许多。
“进来吧，别的上神不行，你是个例外。走便是，为师在此必不让你出事。”
东华帝君说的话太坚定，信心十足，若曦不由自主的照做了。小心翼翼的一脚迈进黑雾中，除了骤然增大的压力导致全身的法力无法动用，居然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看着和三个真神的反应没什么不同。
凌欢还是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有所思却不敢肯定。而流荼帝尊则是带上了惊讶的表情，看了看若曦，又看了看东华帝君，过了很久很久才总结出了一句发自内心的感叹。
“东华，我还真是服了你了。全天下独一无二，我和重苍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却完成了。当年他因此深感歉疚，现在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个心愿吧。”
流荼帝尊又看向凌欢。“把天霜剑拿出来吧，鬼界我们动不了法力，我不信天霜也失灵。”
凌欢不多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虽然动不了神力，无法用最习惯的方法将天霜剑拿出，但元神没有失灵，通过元神与天霜剑沟通，真的有十分显着的效果。
天霜剑化作一道蓝色的光芒从凌欢的身上脱出，在四个人面前凝聚成了平日里最常见的剑的模样，迫不及待的指向鬼界最深处的一个方向，剑身都因为兴奋而不自觉的发出剧烈的颤抖。
流荼、东华、若曦不是天霜剑的主人都能感受到这柄寒剑的激动和喜悦，凌欢作为天霜剑现任主人更是感同身受，一贯清冷的人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几百万年前，化为天霜剑的丹心就与主人彻底诀别，一直等到现在才能重新回来。神兵有灵，真神法器更是通灵，背井离乡这么多年，等了一代又一代，想要的气势也不过是一次再回首和永世陪伴。
流荼帝尊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制止了天霜剑抽疯一样的冲动。
“行了丹心，知道你高兴，等一下就能见到你的主人了，矜持点，先引路。”
东华帝君、凌欢看起来都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而若曦却感觉自己想窒息了一样。
师尊说过，丹心，这个名字上古真神、凤凰族长空帝君的法器，现在也编写入了凤凰族新的历史中。
刚刚流荼帝尊称呼凌欢的天霜剑为丹心，莫不是……难道传说中的长空帝君，就在这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