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那种比石头还硬的圆面包！”
“要发酵，不要跟我说女神不吃发酵的面饼，她有几个军团……咳咳，我说的是时代变了，神也要做出一些改变。”
“把这些菜全部放进去，笨蛋放这么多水给你妈妈喝吗！”
“多少？一指节，一指节懂吗！”
“土豆要切片，不要土豆泥！不！”
如同统帅军团一般，苏成站在小广场的高台上，手里拿着村长的枣木拐杖不停的比画着。
伊琳娜透过画板偷偷观察着一切，脸上挂着笑容。
不知道苏成用了什么魔法，短短几分钟，他就成功让整个村子的人愿意听从他。
招降那些巨魔、狗头人、人类也是这样。
似乎他什么都没做，但人们总是愿意跟随他。
“这就是尊重吗？即使不靠家族的威望，以及显赫的权势就能让人发自内心的追随。”
伊琳娜这样想着，在木板上落下一笔。
“我的经文是没有剑刃的法律，教会人仁慈，授予他们种子和火。”
伊琳娜在木板上写下的依然是伊苏利亚文字。
但去除了所有官方的修辞，加入了许多俚语。
“三圣者护佑，来年春天，我们将抵达这里，征服这里，为村庄带来粮食、水果、牛羊。”
伊琳娜默默祈祷。
明年春天她会将所有的粮食加倍还上。
给这些人希望与和平。
“小姐。”
苏成端着面包和炖菜走了过来。
“是伊苏利亚长矛！唔，你真是个全年的仆人！”
小萝莉欢呼着放下笔，想要伸手却又不敢，拿起涮笔用的清水桶老老实实的洗手。
至于仆人的称呼。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能占苏成便宜绝不能放过，反正两脚兽也不在意这些虚名。
从炉子到神庙这短短的距离。
苏成经过时村民们都会交口称赞。
说什么“全能的人类仆人”，“忠厚老实的好奴仆”之类的话。
虽然他本人和忠厚老实根本扯不上关系就是了。
不时还有村民拿着大麦酒和橡子来到伊琳娜新画好的女神像面前祈祷。
伊琳娜写好的木板也被村长挂在了神像旁边，密密麻麻的。
微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么多？你写了多少？”
“一本天阶绪论而已。”
伊琳娜轻飘飘的回答道，好像做了一件不经意的小事。
“一整本……半个上午，你写完了？！”
苏成艰难的开口，然后又艰难的合上嘴巴。
伊琳娜是默写出来的，还要自己翻译，努力把深奥的文字“降级”，但这个速度足够让最资深的抄写员都羞愧的想要自杀。
一本《天阶绪论》在这个没有印刷术，全靠抄写员大力出奇迹的年代足够卖上二十个银币。
何况是出自伊琳娜这样的公主之手。
价格起码翻上一百倍。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伊琳娜双手叉腰，显得有些不服气。
抄书已经是她为数不多的才能了！
“没……没什么。”
苏成连忙摆手。
就在刚刚，他在脑补，如果伊琳娜每天能写……
半个上午一本，一天六本，晚上的时间要学习魔法，不能占用。
一本就算最便宜的二十个银币，一天就能赚1个金币多！
要知道当初他差点把这只萝莉用二十个铜板的价格卖掉！
然后他又有了一个更大的想法。
“伊琳娜，你能编……不对，是写……也不对……创造，对，创造出一本神言吗？”
“什么？你个大逆不道的！”伊琳娜一惊，然后凑到苏成耳边低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被这些目不识丁的村民听到，你可能会被烧死的！”
“没事，我带了剑，而且身上穿了软甲，你也是。”
苏成伸手想去撸伊琳娜的耳朵，但想到这不符合“仆人”的人设，转而放弃了，他继续说道。
“我是认真的，你能不能写一本神学经典，然后把我们的理念融入进去，名字就叫《伊苏利亚福音宣言》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感觉你这不是福音，是阴谋。”
伊琳娜向后退了几步，把自己缩成一团。
本能告诉伊琳娜，现在的苏成比床上的苏成更可怕。
“这是伟大的尝试！是我个人的一小步，但是是盖亚大陆的一大步，当然也是殿下的一大步，难道殿下不想名垂青史？”
“呃……我想……”
伊琳娜老实承认了。
“是的，我们可以这样写……”
“全大陆的兽人、人类、精灵、地精……陆地、海洋和天空的生灵都是神的子孙。”
“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对抗来自异世界的入侵者！”
“我们不怕死亡，在这伟大的事业中，盖亚大陆失去的仅仅只是苦难，得到的确是整个世界！”
契约空间里，苏成直接把另一个世界的名着搬了出来，对着没落帝国的公主殿下就是一顿输出。
这让伊琳娜搞不清楚状况，脑子一团浆糊。
她可怜的小脑瓜显然接受不了这些。
于是赶快打断了苏成，然后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不就是那个邪恶、卑鄙、无耻、吞噬盖亚大陆生灵血肉、从母亲手里夺走孩子，从妻子手里夺走丈夫、从子女手里夺走父亲的，罪大恶极的异世界侵略者吗？”
“你要自己打倒自己？”
“不，我这是把伊苏利亚帝国的复兴和盖亚大陆的命运绑定起来，往后谁挡在我们前面，谁就是整个大陆的敌人！”
苏成立刻展现了其灵活的底线。
这回伊琳娜明白了。
卑劣的两脚兽只是借着抵抗异世界入侵者的名头扩张地盘。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史诗传奇里的英雄。
就是一个毫无节操的，和地精五五开的人类。
“殿下，这叫控制舆论，道德高地你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我可不想被圣光下的毒箭杀死。”
苏成把炖菜放在了桌上，亲吻伊琳娜的手背，然后退了下去。
在外人看来十分得体。
但只有伊琳娜知道，这只两脚兽不过亲了，还舔了。
但他站在道德的高地上，让她无法发作。
只能维持着优雅的笑容。
这就是……圣光下的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