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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玻璃碴子眼镜片比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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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唐朝马上就要一年了,晋宇对这个陌生的朝代了解显然还是不够的。拿长安来说吧,他就不知道哪儿能磨制指定造型的水玉。最后这个问题还是麻烦到了程怀默身上。

“水玉?大哥要给谁打首饰?”这是程怀默的第一反应,一脸的猥琐,看的晋宇直想抽他两巴掌。

“给怀玉,要不也给你来打两个?”晋宇配合了一下程怀默,同样一脸的不怀好意。

程怀默犹如寒冬腊月吞了一块冰,打了个冷颤,麻利的跳到一旁,手捂菊花,惊诧的看着这个被自己称呼为“大哥”的奇男子。“小弟可不好这一口,哥哥就饶过小弟这一遭吧!小弟恭祝大哥与怀玉伉俪情深。举案齐眉``````”

“还有基情无限是吧?”晋宇冷哼一声,逮住程怀默的脑袋就谈了两个脑瓜崩,这娃也不知道吃啥长大的,骨头硬,震的晋宇手疼。

“哪那么多废话?快说,哪儿有!”晋宇甩甩手,态度恶劣,但比起程咬金来还差那么一点点。

“小弟这不是想配合一下大哥嘛``````”程怀默看晋宇又有动手的倾向,赶紧回道:“珍宝阁就有!”

“还愣着干什么?带我一块去!”晋宇瞪了程怀默一眼,似乎把自己多跑的冤枉路都记到了程怀默头上。其实也是晋宇疏忽了,珍宝阁本来就是出售稀有金属及亮晶晶的能吸引女人的玻璃碴子。

程怀默犹如受气的小媳妇,无奈的带着晋宇朝珍宝阁走去。话说珍宝阁的工匠那是自家赚钱的根本,手艺好才能有更多的回头客,所以珍宝阁对工匠的管理及其严格,晋宇自己去还真不一定能见到人。“大哥想定做什么?”

“镜片,说了你也不懂,还是等我跟工匠说的时候,你在旁边学一点的好。”长乐公主那么聪明伶俐的萝莉,一个冰制的凸透镜就耗了晋宇半天的口舌,晋宇不指望程怀默对这种稀奇古怪的理解力在长乐公主之上,大冷天的还是到珍宝阁暖和的好。

程怀默点点头,不再说话,他也嘴冷。

少主莅临,珍宝阁的大掌柜很客气的把两人请到了茶室。

“贾供奉可在?”程怀默进屋后脱掉帽子和手套,双手抹了把脸,问道珍宝阁的掌柜道。

“回少爷的话,贾供奉正在后面忙,前些日子有个客户定了两件首饰,今天完工。”珍宝阁的掌柜恭敬地回道。

“走,去看看。”晋宇站起来,将帽子和手套夹在腋下,示意珍宝阁的掌柜带路。

“这``````”珍宝阁的掌柜迟疑了,这不合规矩啊?这年头的手艺讲究“传内不传外,传儿不传女”,防人防的严着呢。

“没这个那个,前面带路!”程怀默发话了,他还真不担心晋宇偷师,晋宇什么身份?再说他随便整些东西就能换钱,会在意这点手艺?再退一步说,这手艺也不是偷看一两眼就学会的!

“在下是担心贾供奉不同意,这位公子见谅。”珍宝阁的掌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朝晋宇尴尬的拱拱手,就转身在前面带路了。

晋宇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了,苦笑着摇摇头,还真怪不到人家,各司其职罢了。由于怕程怀默打肿脸充胖子,晋宇开口解释了一下:“我要的这玩意非比寻常,技术要求相当高,还是当面跟贾供奉沟通一下的好,省的耽误了功夫、浪费了材料。”

“大哥多虑了,小弟可没多想。”程怀默笑嘻嘻的解释道。

珍宝阁掌柜一听程怀默这么说,神态更加的恭敬,到了作坊门口,敲了两下门道:“贾供奉,少爷看您老来了。”

“就来,麻烦少爷稍等会。”里面的人回话道。

程怀默跟晋宇解释道:“贾供奉手艺没的说,若不是当年父亲救了他的命,他老人家还不肯来呢。不过也提了些要求,没有许可不能入内就是一条。”

“没事,又等不了多大会。”晋宇摇摇头,没放在心上,这年头凡是有点能耐的都好定些自己的行为规范,要不就显不出自己的特立独行,尚在晋宇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其实贾老汉很低调的,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地很,当初程咬金之所以救他,也是看在他这份手艺的份上,若是拒绝人家的好意,说不定自己早已埋入黄土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在这生活的很好,小儿子都娶妻生子了,放在以前,这些想都不敢想。然而这种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自己上了年纪,虽然功夫越发炉火纯青,但奈何眼力已经不行,且越来越严重,若不是有以前的老底子,早就干不成了。

贾老汉顺手拽过一块布将吃饭的家伙盖住,就去给程怀默开门,生怕晚了少家主怪罪。即便如此,贾老汉推开门以后还是先告罪:“老汉无礼了,劳少爷久等,快屋里暖和暖和。”

程怀默很有派的点点头,“大哥先请。”

程怀默对老人态度冷漠这件事,晋宇没打算当场指出来,无论从哪方面说,这都是他的家事。在下人面前指责程怀默的话,会有损于程怀默的面子,所以晋宇也选择了沉默,走了进去。

屋子里比较暖和,但光线偏暗。由于琢玉这工作属于精细活,屋内还点着蜡烛,照的工作台周围明亮如白昼。看来“玻璃渣子”贵不是没有道理,就连这生产作坊都用料这么考究,不贵才怪!

这儿的工作环境很好啊!以后若是自己闲暇,也要搞一个自己的实验室。晋宇环顾四周,满意的点点头,才道明自己的来意。

贾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都见过,唯独晋宇这次的要求让他为难,这里面一点自主发挥的空间都没有,必须严格按照晋宇的要求来,球面光滑、自然、圆润,难度颇大。

“敢问公子要求琢多大?”贾老汉沉思一会,出口问道。

晋宇听老贾这么问,有了些信心,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在了桌面上。谁说高等数学无用?若不是晋宇高数学的好,他还真计算不出剖面!

“我画了一张图,贾老可以按照这张图上面的样子来琢,每个部分的厚度上面都有标示。”晋宇指着图上的几个镜片说道。

“上面的字老汉不认识,公子可否念给老汉听听?”贾老汉面露尴尬,他跟上面的阿拉伯数字是远亲,谁都不认识谁。

晋宇拍拍脑袋,疏忽了,然后一一的将给贾老汉听。晋宇采取的是节点算法,每个镜片上都有若干个点,只要把这些点连接起来能做到光滑圆润,那这个镜片就算做成了。晋宇把单位都换算成了当下的市尺,也费了自己不少功夫。

晋宇一边讲,贾老汉一边点头,眉头一直皱着,就没舒展开。晋宇讲完才想起一件事情来,他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游标卡尺!若没有还真不好把握。“那啥,有测量厚度的东西吗?”

“有,老汉拿给公子过目。”贾老汉点点头,转身把工作台掀起一个小角,从里面摸出来一把卡尺,虽然模样简陋了些,但真的是游标卡尺的雏形!(1992年曾从一座东汉初年的古墓中挖出一把铜制游标卡尺,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是无穷滴。)

“有就行。”晋宇接过卡尺玩了一番,跟后世的不太一样,没有螺丝,全靠手工拽动,不过也算个了不起的发明了。

“老汉可以勉力一试。”贾老汉整明白了原委,愿意尝试一下。这玩意看似不难,但技术含量还真不低。厚一分不成,薄一分更是不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作为琢玉这一行的扛把子,贾老汉不愿放弃这次攀登行业高峰的机会。

“成!”晋宇点点头,只要肯答应就有希望制成,不过这材质还是要有自己的要求的,“必须用一丝杂质都没有透明水玉!带颜色的都不成,从一侧看上去要丝毫毕现。”

“这个``````”贾老汉为难了,他一般只接受派工,这材料的问题实在不归他管辖。

程怀默在一旁听了半天了,他不认为晋宇是在胡闹,这位大哥哪次胡闹的背后不是让人膛目结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琢玉这一行程怀默算门外汉,但算学不是!跟着晋宇学了一年有余的算学了,程怀默悲哀的发现,他看不懂晋宇所用的算式,以及计算方法。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晋宇出手了,程怀默觉得晋宇肚子里很有货!前面说过,程怀默的经商天分很高,这一次他潜意识里也觉得有利可图,于是他也出手了。程怀默对站在一旁的掌柜吩咐道:“去把库房里的透明水玉都搬过来。”

掌柜领命而去,在他看来这是一桩大生意,可以好好赚上一笔。

水玉这东西,晋宇后来了解过,对于在唐朝人来说,那就是后世的钻石,很稀缺、很抢眼。不过掌柜的一抬就是一筐!而且都是透明的!晋宇很为程家家底眼馋,这一筐拿出去,足够一个中产阶级一辈子的花销了。

“大哥,请选吧。”程怀默挥挥手,让抬“玻璃渣子”的两个壮汉去门外候着,就对晋宇说道。

晋宇随手抄起一块水玉,成色不错,不过小了些。一副眼镜的镜片还是有一块水玉中琢出来最好,这样两个镜片的色差一致,让人戴起来舒服些。

晋宇挑出一块烟盒大小的水玉,说道:“就这块吧,同样样式的做两块。”

配眼镜是个技术活,晋宇估计过秦怀玉的眼睛度数,两个二百五的样子。配眼镜的第二步是测量秦怀玉的瞳距,以便切割配镜,所以晋宇吩咐贾老汉做的是两块同样大小的圆形镜片。

“成。”贾老汉双手接过水玉,观察了一下,开口道:“三天以后可以完工。”

“没问题!若是做的好,接下来还有活让您老干。”晋宇笑眯眯的说道。只要人家有把握能干得了,晋宇就很开心,话说他把弓弩上的瞄准镜送给了程咬金,打猎都不方便了,晋宇还没练习到百步穿杨的水平。

“掌柜的,多少钱?”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下面就该付钱了。为了秦怀玉的这幅眼镜,晋宇特意从杨颖那“打劫”来几个金裸子,三两来重的样子,换算成后世的货币,大约5万余块钱。

“公子还请去茶室稍坐,在下把这些水玉入库。”掌柜的拱拱手,避开了晋宇询价的文通。

晋宇了然,看来人家职业素质很高啊!嫌这里不是谈价格的地方。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晋宇收起自己的稿纸,朝茶室走去,程怀默在后面默默无语的跟随着。

“大哥,这玩意到底做什么用的?”到了茶室,程怀默给晋宇斟完茶,终于安奈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矫正视力的。”晋宇手有些凉,茶碗太小不能抱,干脆把茶壶抱在了手中,大小正好,趁手!“有些人看不清远处的东西,有些老年人看不清近处的东西,都可以用这玩意矫正一下。只要戴上,就能看得清远处和眼前的东西。”

“哦?这么神奇?”程怀默来了兴致,嘴里念念有词,又是掐指又是比划的,一副神棍的模样。他倒是没对晋宇说的话起疑。

看程怀默这副模样,晋宇知道这小子又在琢磨里面的价值,他同样不担心程怀默会背着自己鼓捣配眼镜的业务。一来他对度数不甚了了,二来这偷师的名号传出去,将是对珍宝阁致命性的打击。

珍宝阁掌柜心里挂念着这个大主顾,将水玉放下后,就匆忙赶了过来。

晋宇犹自抱着茶壶暖手,看掌柜的进来,又问了一遍:“多少钱?现在可以说了吧?”

“承蒙惠顾,一共三百六十贯,今儿个先收您六十贯订金。”珍宝阁掌柜笑眯眯的回道,他现在就等晋宇问价格了,所以晋宇一问,他张口就回答了上来。

“多少?”虽然杨颖曾跟他说那副首饰百十贯钱,晋宇也没在意,还以为妇道人家不懂行情,哪知确实是这个价格!

“三百六十贯,若公子用现银支付,也就是四百五十两银子,也就是七十五两金子。订金是六十贯,也就是七十五两银子,十二两五金子。”掌柜的整天跟钱打交道,这里面的汇率清楚地很。

晋宇无语了,今儿个拿来的钱还以为是巨款了呢,没想到连订金都不够!一副眼镜的价格竟然要二十三万元!这个价格能载入史册了吧?

黑!真黑!真tm黑!晋宇在犹豫要不要自力更生摸索玻璃的生产,二十三万的价格摸索百十个配方应该也够了。晋宇感觉自己是个穷人,一大家子目前一个月才能有七八百贯的入账,幸亏自己家人没有近视眼的,否则一副眼镜下来就要了老命了,若是不小心打破了,那岂不是更悲催?一年的零花钱没了!

“谈什么钱?谈钱伤感情!”晋宇还没说话呢,程怀默回过神来了,挥挥手把掌柜的撵了出去。

珍宝阁的掌柜欲言又止,看程怀默瞪眼的样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

“大哥```大哥!”程怀默喊了一遍,晋宇没反应,又加重语气喊了一次。

“啥?”晋宇反应过来,摇头叹息道:“你家的镜片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啊!把掌柜的喊进来,结账!今儿个就带了这么多,剩下的回头一块算。”晋宇掏出自己的荷包,将几个金裸子倒在桌子上,还有几个可怜巴巴的铜板。

“感情您刚才没听见小弟说话啊?”程怀默有些伤感情了,自己那番表演简直是浪费表情了。

“你说啥了?”

“小弟说不收您钱了,算小弟送的!”程怀默大方的说道。

晋宇狐疑的看着程怀默,开口道:“你有打什么鬼主意了?不收钱?不收钱这珍宝阁上上下下吃啥?”

“赚谁钱也不能赚大哥您的钱啊,您说是不是?”程怀默笑的恶心,这次不同于消毒酒的生意,比起眼镜的利润,那玩意利润低的吓人。一个月只要配上六七副眼镜,程怀默有信心把纯利做到一千贯!

“是什么是,少在这套近乎。”晋宇似乎有些明白程怀默想干嘛了,赚谁的钱也不能赚自己的钱,那就是说可以赚别人的钱?怎样才能赚别人的钱?让自己把确定度数的法子贡献出来呗!

“嘿嘿。”程怀默摸摸头,把自己的打算讲给晋宇听,“大哥您看啊,这两个镜片的成本加人工费也就一百贯,若卖给那些有眼疾的达官贵人手上,这买卖少了五百贯不能干啊,这是多大的利润啊!”程怀默说着说着,两眼就冒出了小星星,仿佛看到金光闪闪的稀有金属朝自己招手。

“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啊!”晋宇点点头,钱谁不喜欢?一个月一千贯,抵的上自家现在所有生意加起来赚的钱多了,很诱人啊!

“怎么样?干不干?”程怀默刚才坦诚的将自己的利润空间透给了晋宇,就是本着诚信合作的意思去的,现在又直截了当的引诱了。

“干!有钱干嘛不赚?”晋宇眼珠子一转,“我只出镜片的数据,不投钱,占两成股!”

“三成!”程怀默又给晋宇提了一成股份,才答应下来。这年头干点啥都要讲究师出有名,背着晋宇自己也能指派人把镜片的厚薄摸索清楚,只不过一来投入过大,二来师出无名。就凭晋宇这本事,说不定以后还能鼓捣出什么来,这次貌似自己吃了点小亏,其实长远来看这买卖很划算,程怀默心里暗想。

晋宇心下也暗爽,程怀默起酿酒作坊的时候自己没拦着,而且按市场价进酒,等自己摸索出玻璃的烧制方法,他也说不出反悔的话来,这买卖划算啊!自己这次只是利用高数算出了镜片的焦距、厚薄,就白白沾了两成股,科技就是力量,后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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