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肯定是进不去的。
张思博的父母都在外面站着。
茶海也好，柴曼娜也好，跟这老两口都不熟悉，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闲聊，打了个招呼只能静静陪着站。
半个小时后，安娜父母来了，匆匆跟亲家打了个招呼，抓着茶海问情况。
柴曼娜默默想着，就算再有钱的公公婆婆，那也和亲爹亲娘不一样，至少张思博的父母没有主动问过一句安娜的情况。
茶海结结巴巴说了几句，把柴曼娜扯到前面：“叔叔阿姨，还是让我老婆说吧。”
柴曼娜只能接话：“安娜开了三指推进去的，医生给上了无痛，应该不会太遭罪。只是安娜第一次生孩子，产程应该很长，也许明天早上才能生下来。”
安妈妈是过来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里面躺着的是她亲闺女，就算医院准备的再周全，也担心的要命。
安爸爸转头看了一圈，脸色不善：“小博呢？”
“他进去陪产了。”
安爸爸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张思博的父母互相看了看，张妈妈过来挽着安妈妈的胳膊：“坐着等吧。”
柴曼娜自觉往后退了退，还顺手扯了一把茶海，好给长辈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茶海早就开始心疼柴曼娜一直站着，只是现在情况不明，提出要走也不合适，拉着柴曼娜坐在边上。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张思博出来了。
安妈妈立刻站起来问他：“生了？”
“妈，还没有，医生说还早。我怕你们担心，出来说一声，顺便去客房拿手机。”
张妈妈问他：“你吃饭了没？”
“里面有吃的，不用担心我。”张思博继续安慰安妈妈：“安娜打了无痛针，痛感没那么明显，觉得无聊想玩手机，我这就去给她拿。”
一听安娜还有心思玩手机，安妈妈才放了心。
张思博跟长辈们说完话，才走过来跟茶海说：“我刚才太慌了，只想起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
“能理解，我到时候可能还不如你呢。”
安妈妈听见这句，问道：“你们？”
茶海笑的开心：“我老婆也怀孕了。”
“好事啊，你妈一直盼着呢。”
几人又客套了两句，茶海觉得没必要留着了，告辞离开。
张思博把他们送到电梯门口：“今天麻烦你们了。”
“客气，安娜也是我们的朋友。”
离开医院，茶海有些不忿地替安娜打抱不平：“你看咱俩在那儿待了一个多小时，张思博他妈根本就没问过安娜的情况，关心的只是张思博有没有吃饭。”
“正常，婆婆又不是妈，能在产房外面陪着就不错了。”
“我妈绝对不这样。”
柴曼娜没吭声，心想谁知道呢，婆婆到底不是妈，不能这么比的。
茶海不爽地又补了一句：“怪不得我妈跟我说张思博他妈拎不清，我今天可算是明白了。”
“别嚼舌根了，跟个八婆似的。”
......
两人回到家天都黑了。
茶海开了那么久的车，左腿有些不舒服，柴曼娜赶紧给端了一盆热水让他泡泡脚。
水温稍稍有些烫，茶海呲牙咧嘴地放下去，抬起来，放下去，又抬起来。
“加点儿凉水？”
“不用，还挺爽的。”
柴曼娜坐在他旁边，胳膊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看他来来回回折腾。
两只脚终于适应了水温，茶海满足地呼了口气：“好爽，每天都要这么泡一泡，太爽了。”
柴曼娜无语，这二傻子挺容易满足啊。
“老婆，东四路有个大浴缸，双人的，躺进去可爽了。”
柴曼娜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啧，双人浴缸，你当初想跟谁一块洗？”
茶海坚决不肯背这个锅：“不是我！我爸装修的，你去问他。”
“啧，爸肯定问过你的意见，你也同意了。”
“没有，真没有！”
柴曼娜直起身子：“你泡着吧，我上去把菓菓接回来。”
“好好说，别跟他吵架。”
柴曼娜欲言又止。
这奇怪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到底谁跟你更亲？
......
黎洪哲带着菓菓正吃饭，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筷子。
“回来了？”
“嗯。”柴曼娜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明显是镜中花送来的：“这么晚才吃？”
“刚带菓菓去公园跑了一圈。”
“嗯。”
小孩子确实应该多运动。
既然还在吃饭，柴曼娜准备走人：“我过会儿再来。”
“你...”
黎洪哲刚冒出一个字，菓菓不高兴地扔了筷子：“走了就别来了！”
“我怎么了？”
柴曼娜一头雾水，今天没惹她呀，怎么突然这么暴躁？
菓菓气呼呼：“你答应买的彩泥呢？你忘了吗？”
柴曼娜还真是给忘了。
大清早送菓菓上学的时候，答应下午接她的时候拿着新彩泥，然后回家跟她一起玩的。
今天事情太多，她完全不记得，自然也没告诉黎洪哲。
不过食言就是食言，柴曼娜也没有给自己找借口：“对不起，妈妈给你道歉，那我们一会儿去买彩泥好不好？”
“天都黑了！外面有坏人把我们抓走怎么办！”
呃，安全教育过了头，这可怎么办？
黎洪哲帮她解围：“爸爸妈妈带你一起去，爸爸是男人，可以保护你们。”
菓菓“哼”了一声捡起茶几上的筷子，快速往嘴里扒饭，一看就知道她答应了。
柴曼娜脑壳疼。
现在这情况，看来必须跟黎洪哲一起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黎洪哲坐上了轮椅。
柴曼娜看了他右腿好几眼，最后还是没忍住：“你的腿还没恢复？”
“时间长了还是有些疼，年纪大了。”
柴曼娜又开始愧疚，当初要是给雇个人就好了，也不至于恢复这么慢。
买了彩泥就得玩。
菓菓闹着要和爸爸一起玩，死都不肯回家，还不让柴曼娜走。
实在没办法，柴曼娜跟她约好只玩半个小时，拉了钩才算数。
不得不说，黎洪哲捏小玩意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强。
无论是水果还是蔬菜，只要是菓菓想要的，黎洪哲都能捏出来，而且还很逼真。
柴曼娜心里不服气，也上手捏了几个，却没有他捏的好。
玩着玩着，把时间给忘了，直到菓菓开始犯瞌睡，柴曼娜才意识到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