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华答应了。
本来他就打算卖旧书、旧玩具熬过去的，现在有了更好的机会，干嘛拒绝？
只是两人不知道该卖什么。
柴曼娜别说摆地摊，就连逛地摊的经验都不多，着实两眼一抹黑。
彭星华还是个小孩子，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半天，两人都没什么好想法。
菓菓吃完了冰淇淋，丢下勺子跑去画画，柴曼娜追在后面：“擦擦嘴呀！”
“那你擦吧。”
柴曼娜帮她擦干净，又忙着收拾茶几上洒出来的冰淇淋。
彭星华转头看着后面的书架：“姐姐，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书？”
“书和闺女，概不外借。”
“我会很小心很爱惜的。”
柴曼娜摇摇头：“我不信。”
“那我在你家看，总行了吧？”
“平时我回来挺晚的，今天是特殊情况。”柴曼娜说着想起茶海，唉，要是让彭星华知道自己和茶海好了，会不会影响小孩子的三观？
也不知道茶海有没有下飞机。
彭星华吃完了冰淇淋，自觉收拾干净，走到菓菓旁边看她画画。
菓菓年纪太小，控笔力量不足，只会在黑板上画些圈圈、条条，组成一幅幅抽象的涂鸦画。
彭星华起了玩心，拿起粉笔也在黑板上瞎描起来。
菓菓一看有人跟自己抢地盘，不乐意了：“你画的是什么？丑死了！”
“哥哥教你学拼音好不好？”
“不好，我只是个小朋友，不想学。”
柴曼娜帮着解释：“她最近厌学。”
“这么小就厌学？”
“我给她报了很多课外班，她有逆反心理了。”
彭星华扔下粉笔：“你这叫拔苗助长。”
“没办法，我总担心她输在起跑线上。”
菓菓把彭星华乱画的痕迹擦掉，招呼柴曼娜：“妈妈快来，帮我画一个娃娃。”
“来了。”
画画是柴曼娜的老本行，随随便便勾几笔，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出现在黑板上，穿着小裙子，扎着小辫子，笑意盈盈。
彭星华看了又看：“你还会画画？”
“吃饭的本事。”柴曼娜说着突然有了灵感：“哎哎哎，我知道卖什么了。”
“什么？”
柴曼娜兴奋地比划：“手绘T恤！”
“什么东西？”
“哎呀呀，去批发市场，白色的那种T恤，一件几块钱，然后我给上面画点什么，加个二三十卖掉，分分钟就回本了。”
彭星华也跟着兴奋：“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菓菓可以当模特。”
彭星华突然沮丧起来：“我没那么多时间，白天要上课，放学还得写作业。”
“那你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
柴曼娜开始撵人：“赶紧回家写作业去。进货的事交给我，周末咱俩再去摆摊。”
“那我明天吃饭怎么办？”
“你看我这脑子。”柴曼娜说着从包里取了三百块钱：“预支给你的工资，周六下午来找我。”
“一言为定。”
母女俩洗洗涮涮，打闹一阵子，又讲了故事，才把菓菓哄睡着。
柴曼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以前茶海在的时候，柴曼娜总嫌他贴着自己太烦人。
今天不在，她很不习惯。
去客厅找到手机，柴曼娜才发现茶海打了电话，只是她没听见。
赶紧回拨过去，占线。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时候，茶海打了过来，迅速接通，她声音还有些委屈：“喂...”
“我下飞机了，正在往市中心赶。”
“嗯。”
茶海轻轻笑：“想老公了？”
“有一点儿。”
“我很想很想你。”
柴曼娜不由自主开始笑：“真的吗？”
“真的，我明天晚上就回去。”
“嗯。”
茶海看了眼前面的路况：“先挂了，等我到酒店再给你打电话。”
“好。”
为了消磨时间，也为了给地摊事业做准备，柴曼娜找了纸笔，开始构思T恤上的图案。
要足够简单，这样省颜料，也省时间。
还要足够醒目，这样才能招揽到顾客。
嗯，目标客户应该是30岁以下的青少年，不怎么注重品牌，追求个性。
画什么好呢？
柴曼娜打开手机，看了看最近的热点，又去购物网站溜达一圈，心里有了主意，就画一些符号性的东西，既能表达个性，又不显得啰嗦，应该好卖。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柴曼娜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才发现很晚了。
茶海没有打电话过来。
算了，他应该忙着应酬，反正他明晚就回来了。
......
茶海不在家，柴曼娜走路送了菓菓，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去上班。
进了公司大门，她才意识到自己没吃早饭。
唉，潜意识里的习惯，太可怕了。
短短几个月，茶海就把自己多少年的习惯都给改了。
走到前台，柴曼娜面带微笑：“早上好，有没有人找我？”
“没有。”
看来没人送早饭过来。
行吧，少吃一顿也没什么。
“谢谢。”
柴曼娜进了办公室，刚刚打开电脑准备干活，有人敲门。
“进来。”
柳含烟笑嘻嘻地走进来：“是不是没吃饭？”
“嗯。”
“来，跟妈一起吃。”
柴曼娜赶紧接了她手上的保温箱：“怎么送到你那边去了？”
“我儿子想孝顺孝顺我，不行呀？”
柴曼娜很窘迫。
柳含烟拉着她坐下：“小海半夜三点多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要喊你吃早饭。他说他忙完太晚了，不想吵你睡觉，就没给你打电话，让我解释一下。”
“这点儿小事，他还麻烦你...”
“不是小事。”柳含烟语重心长：“你也知道，老郑一个月里面，二十天都不在家睡，这些年我从来没担心过，就是因为老郑随时都在跟我汇报他的去向。男人在外面干事业，如果不能让家里的女人安心，那可就太混账了。”
“我对小海很放心。”
“娜娜，虽说我是小海的妈，可我也得提醒你一句，男人啊，有时候脑子会犯糊涂，就得女人在后面时时提醒，免得他们着了别人的道。”
柴曼娜眨眨眼：“总是发消息打电话，小海会烦的...”
“他敢！你是他老婆，你不去烦他，难不成还要去烦别人？”柳含烟打开保温箱：“男人也喜欢甜言蜜语，你就是太冷淡了一些。”
柴曼娜赶紧帮忙拿饭：“我，我其实...”
“其实怎么？现在就给小海发消息，说你想他了，晚上都睡不着。”
“妈~”
柳含烟用胳膊撞她：“听我的准没错，赶紧发消息。”
柴曼娜磨磨唧唧给茶海发了一条：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