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柴曼娜办公室门前，茶海伸手拧门把手，没拧动。
他找出钥匙打开门，见柴曼娜左胳膊搭在桌子上，侧脸枕着臂弯，眼睛闭着，右手还拿着笔描描画画。
悄悄走过去，纸上全是一圈一圈的痕迹，一层摞一层，看来柴曼娜这种状态已经维持很久了。
茶海好笑地把保温箱放下，走到她身后抱住：“这么入迷呀。”
“我知道你来了。”柴曼娜小声嘟囔，手上的动作慢了点儿。
“你在干什么？”
柴曼娜睁开眼睛：“在脑子里拼图。”
“这是什么技能？”
“我病了。”
茶海不由得紧张：“哪不舒服？”
“我得了没有电脑就没办法工作的病。”
茶海不禁失笑：“我去催催，尽快把电脑给你弄好。”
“不用了，小丽那么忙，别给她添乱了。”
上眼药什么的，这不是很容易吗？
柴曼娜忍不住想，女人可能天生就会这种技能，只是想不想用的区别。
现在人家都欺负上门了，总得给点儿反馈吧？
“她就是干这活的。”茶海说着把她抱起来：“吃饭吃饭。”
“我自己有腿。”
“老公就想抱你。”
二十分钟跟柴曼娜腻歪，十分钟吃饭，茶海一共待了半个小时。
他也想跟柴曼娜多待一会儿，可他最近很忙，能抽个时间来吃午饭，已经不容易了。
缠着让柴曼娜送他，两人从办公室牵手走出来，柴曼娜瞥见宋丽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可惜啊，媚眼抛给瞎子看，茶海忙着给柴曼娜讲笑话，连瞄都没瞄一眼。
等电梯的时候，茶海把笑话讲完了，柴曼娜敷衍地笑了两声。
茶海假装伤心，闹着要亲亲。
柴曼娜这叫一个为难：“在外面呢，别这样。”
“就要就要。”
柴曼娜只想把他赶紧送走，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他一口。
茶海搂着她的腰，把她固定住，没让她跑。
电梯来了，柴曼娜用力推他。
茶海意犹未尽地放开。
电梯里，柳含烟偏着头正在跟秘书说话，见门开了转过来，这才看见他俩，笑着打趣：“哎呀，我儿子从来没给我送过饭，我这嫉妒心，不行不行，我得给儿媳妇找点儿事干。”
柴曼娜臊得慌：“妈...”
茶海在后面拍了拍柴曼娜的屁股，脸上一本正经：“我这就给郑叔叔打电话，让他给你送午饭。”
“贫嘴。”柳含烟说着拉起柴曼娜的手：“走，我有事找你。”
柴曼娜匆忙跟茶海说了声“下午见”，被柳含烟拽进了1808。
宋丽慌乱地站起来：“柳总好。”
“中午好，哎~你怎么了？”
“没事。”
柳含烟微微点头：“别在公司哭哭啼啼的，影响不好。”
“我知道...”
柳含烟拉着柴曼娜去了她办公室。
关上门，柳含烟从包里摸出一个U盘：“娜娜，妈给你揽了一个大活，你看看能不能搞。”
“我没电脑...”
柳含烟这才看见空荡荡的办公桌面，很诧异：“小宋办事效率这么低？”
“妈，她挺忙的。”柴曼娜想起自己包里有转换器，赶紧拿出来：“我用手机看。”
等她打开U盘里的文件，吓了一跳：“这，这...”
“你要是能做，我就去签合同了。”
“一次签20年的合同？”
柳含烟娇嗔地瞪她：“小打小闹我才懒得去，要搞就搞大的。”
柴曼娜嘴角直抽抽：“干完这一单，我可以退休了。”
柳含烟被逗笑了。
“只要不涉及改变建筑基础结构，我都没问题。”柴曼娜想起程天华，立刻有了主意：“妈，聘用程天华当我们的设计顾问怎么样？他的名头足够了。”
“他可不好请，贵。”
“又不是让他天天来，挂个顾问的名头，遇上难缠的，把他搬出来吓唬人。”
柳含烟稍稍一琢磨，同意了。
柴曼娜抱着柳含烟的胳膊：“什么时候签20年合同？怎么算钱？”
“哟，你比我还急，暴露了啊。”
“我早说过我不是清高的人，我特爱钱。”
柳含烟笑着看她：“你呀，小海那么多钱，你怎么不去管？”
“不一样，自己挣的，花着安心也痛快。”柴曼娜低下头：“我知道手心向上跟人要钱的滋味，不想再来一遍。”
柳含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儿子可不是那种人，你放心大胆跟他要，连自己老婆都养不起，算什么男人。”
“妈，话不是这么说的...”
“你还替你前夫说好话？不怕我生气？”
柴曼娜咬着嘴唇不敢吭声了。
“我知道，你是新时代的女性，要独立，要自主。可是你想想，女人肩负着生孩子的重任，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孩子和家庭上，工作方面肯定会受影响，对不对？”
“嗯。”
“你呀！”柳含烟抓起柴曼娜的手，看着她手上的塑料戒指：“男人能不能养得起家，是一码事。愿不愿意养家，是另一码事。你跟小海真就戴这个了？”
话题变的太快，柴曼娜险些被闪了腰。
她笑着回道：“多可爱啊，还不需要保养。”
“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心疼钱？”
“不是，我是嫌麻烦。碍事不说，还硌得慌。”
柳含烟听见这个，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柴曼娜看见里面插着四五枚不同的戒指。
柳含烟将其中一枚珍珠戒指拿出来：“你试试这个。”
柴曼娜只好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稍稍有些紧。
柳含烟抓着她的手，看来看去，又捏了捏：“这么细的环，不硌吧？”
“还是有点儿，我手指上肉多。”
“软绵绵滑溜溜，我都舍不得松手。”
“妈~”柴曼娜都要疯了。
柳含烟帮她摘了戒指：“还是正经买一对吧，就当让小海安心。他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你跑了。”
柳含烟都发话了，柴曼娜只能答应。
“行了，你午休吧，我去办公室拿个文件就走了。”
“嗯。”
“别出来了。”
柴曼娜只好看着柳含烟往公司大门走。
路过前台，柳含烟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很严厉：“小宋，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别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宋丽哪敢多说话，连连点头：“柳总，我保证没有下次。”
“娜娜办公室缺个饮水机，你赶紧给配上。”柳含烟抬腿向外走：“还有电脑，抓紧时间。”
“我马上就办，柳总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