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十一点，各自洗漱，油婉婉进了主卧和陈竹月一起睡。
柴曼娜把菓菓哄睡着，拿起手机准备玩会儿游戏。
夜深人静，黎洪哲满肚子的话想说，拿走柴曼娜的手机：“跟我说会儿话呗。”
“好。”
黎洪哲随手关了台灯：“我今天去了王尹家。”
“嗯。”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
柴曼娜其实中午那会儿就想问了，又觉得太积极显得太八卦，也就忍住了。
“以前总听别人说，女孩要富养，还理解不了。现在明白了。”
柴曼娜轻笑一声：“我上大学的时候，系主任经常提醒我们这些女生，不要被男孩子用一包瓜子、一根冰棍骗走了。我当时很费解，怎么可能呢？后来见的多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黎洪哲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了口：“我上大学的时候，同班一个女生，被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哄着谈了恋爱，怀孕了，去做流产手术。后来班长知道了，就去看了一下情况。回来之后告诉我们，那个女生住在两栋房子之间的夹缝里，上面搭了一个棚子，下面就是泥地，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垫在地上。”
柴曼娜先是一惊，接着满心都是怒火：“有毛病啊！”
黎洪哲抓着她的手捏了捏：“你别生气。”
柴曼娜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去，没有吭声。
“就这样的条件，那女生坐完了小月子。后来听她的室友说，女生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吃一碗牛肉面。”
柴曼娜忍不住抖起来。
黎洪哲伸出胳膊把她揽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我当时就像在听天书。今天我去了王尹家，才知道，这种事情真的有。”
“有病啊！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好好学习，搞这些幺蛾子干什么！”
“你别激动，都是别人的事情。”
柴曼娜还是觉得愤愤不平：“要是菓菓干出这种事情，我直接打断她的腿，关在家里养一辈子。”
“你这都是气话，菓菓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能从小好好教育，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
柴曼娜伸手摸了摸菓菓的额头，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前所未有的重大，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引导菓菓，千万不能干出这种傻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柴曼娜觉得气氛太沉重，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想到啊，你还挺八卦的。”
“这事儿太奇葩了，宿舍里整天都在讨论，想不知道都难。”
柴曼娜“嗯”了一声。
“老婆，你上大学的时候，没人追你吗？”
“有。”
黎洪哲紧张起来，虽然柴曼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姑娘，可初吻这种事情，总是有可能的。
柴曼娜想起大学生活，轻轻笑起来：“我们宿舍一共六个人，五个都有男朋友，就我没有。每次一起吃饭，我就像个大号电灯泡，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那你...”
“我忙着看书，哪有空谈恋爱！再说谈恋爱多麻烦，浪费时间。”
黎洪哲表示无法理解：“这么勤奋的吗？”
“嘿嘿嘿，实话告诉你，我看的都是闲书。我们学校的藏书，差不多被我看了一半。”
“怪不得你买了那么多书。”
柴曼娜有些无奈：“那都是后来买的。唉，我跟你说，我妈这个人，她觉得买书都是浪费钱，除了必要的课本教材，根本不让买别的。小时候，我都是借同学的书，还得偷偷看，免得被她发现。”
“那时候生活不易，能理解。”
柴曼娜忍不住笑起来：“我爸，超喜欢看武侠小说，有一次用私房钱偷偷买了一箱书店处理的旧书，不敢让我妈知道，藏在我床底下，然后我们两个就趁我妈不在的时候偷看。”
黎洪哲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也笑起来。
“你不知道，我们两个当时多紧张，一边看书，一边还得留意我妈上楼的声音。有一次太入迷了，我们都没听见，幸亏我妈那天没带钥匙，敲门声提醒了我们。当时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后来呢？”
“后来我妈整理东西，从床底下把箱子拖出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黎洪哲笑的止不住。
“当时我就想，要是我有了孩子，一定给她买好多好多书。”
“你这叫补偿心理。”
“管它什么心理，我只知道，没有闲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黎洪哲附和道：“对，阅读习惯要从小培养。你现在也可以给菓菓买书了。”
“购物车里存了好多，就差下单了。”
“买呀。”
柴曼娜叹了口气：“我怕我妈不高兴。”
“等你们到了魔都，你想买多少都行。”
“好。”
柴曼娜想起曹珊珊说的话，用调侃的语气问道：“你大学的时候，不是有个喜欢的女孩吗？”
“有。”
“说说呗。”
黎洪哲小心地组织着语言：“那时候不懂事，以为那就是爱情，其实只不过有些好感罢了。”
柴曼娜才不信这种鬼话，再三保证自己不会生气，让黎洪哲说详细点儿。
黎洪哲傻乎乎地当了真，仔仔细细说起来：“她和你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瘦瘦小小，看起来楚楚可怜，一双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像是会说话。”
听到这里，柴曼娜就有些不舒服了，心想老娘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听你这么夸过我呀！
怎么着，老娘的眼睛不好看吗？
哼！
黎洪哲毫无所觉，还在继续讲述：“我记得那时候她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夏天会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总是抱着书低头走路。那时候教室里只有风扇，她的鼻尖上总是有一层薄汗。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能看到一层浅浅的茸毛。”
柴曼娜更不爽了，没想到啊，观察的还挺仔细！
“后来她爸爸重病去世，我还跑去帮忙。”
柴曼娜竖起了耳朵，没想到啊，黎洪哲还有这种操作！
“然后她告诉我，她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让我别白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