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黑色斗篷的少女慢慢靠近了，贴近那抹雪色的身影，仰着小脸认真道：“可以吗？”
“……”
教皇有些意外，轻垂下睫毛。
他无神的眼眸顿了顿，抵着门框的手垂下，指尖遮在宽大雪白的教袍中，安静站立的模样，纯净无暇，神色也是云淡风轻。
他微微偏头。
眸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少女的方向，声线清澈而和缓：“没地方住？”
“对呀。”
少女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没地方去多可怜啊，反正冕下都是饲主了，收留我一晚没关系吧？”
她拉着斗篷的领口，从漆黑斗篷下抬起绯红眸子，无辜地眨巴眨巴。
教皇冕下心性纯净，光明气息圣洁而充足，她又不会被光明伤到，所以和他待在一起大有益处。
再说，品性这么干净的人……如果她不主动靠近，对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主动。
到时候，等这个世界任务完成，两人恐怕也没多少交集。
愁死个人。
云夏拉着斗篷上前，靠近那片圣洁的金色，仰头牵住那人教袍一角，“行不行？我可以变成蝙蝠，倒挂在角落睡一晚就好。”
金色教袍与黑色的斗篷贴近，如同光与影交织在一起。
圣瑟洛斯挑起精致眉梢，教袍被少女扯着，轻轻晃了晃。
他薄唇微抿起，没有制止她，垂下浓密的睫毛：“既然可以变成蝙蝠……倒挂在哪里都一样吧。”
“……”
云夏眨了眨眼睛。
这是拒绝吗？
她正想再胡乱编个什么理由，那人却侧过身，没说拒绝的话，反而让出道路，白皙指节轻轻叩了叩门，嗓音和缓悦耳：“进来吧。”
他转身，平缓迈步进门。
身后的血族少女愣了几秒，赶紧抬步走进去，回身关上门。
她转了转眼睛，还是解释：“当然不是随便挂在哪里都行，挂在街头角落里多凄凉啊，我可是血族的女王，我一定要住宽敞房间的。”
圣瑟洛斯回到书桌前坐下，雪白的教袍衣袖垂下。
听了少女这话，他翻过一页教义，抬眸想了想，又垂下眼睫，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云夏不经意望过来，顿时呆住。
灯光下，圣瑟洛斯唇角那抹不明显的笑意，却如淡然的神明，在信徒面前勾起微笑，一切仿佛陪衬为背景。
只有那张美貌的脸，以及纯净无暇的弧度。
云夏呆了呆，才回过神，上前把印章交还回去。
圣瑟洛斯拂着盲文的指尖一顿，无神的眸光微垂，指尖去拿印章。
他虽然失明，但不管是行走还是日常活动，却都行动自如，像是没有什么障碍一般，金色的印章在他雪白指间，显得圣洁漂亮。
云夏绕过纱帘，走到书桌后，站在对方身边，“大祭司见到这枚印章，就答应我的要求了。”
圣瑟洛斯没什么反应，把印章放在一边，平缓道：“帮到你就好。”
云夏正打算再说什么，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教皇轻轻抬起眸，“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