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过去扶起了南宫景:“你真的,不是景小公子吗?”
南宫景缓缓起身,唇边荡起了一丝苦笑,用只有钟离能听见的声音说:“对啊,我不是。你不是在皇城就知道了吗?”
一听这话,钟离不淡定了。
他已经确定无疑这就是南宫景了!
是那个一开始就在皇城左相府冒充南宫景的人!
尽管不是真正的南宫景,但是,的的确确是自家主子的小景啊!
见钟离愣着,南宫景无力地抬手拍了一下钟离的肩:“走吧,送我去地牢,别让你家主子生气。”
钟离扶着南宫景缓缓走出了酒楼。
帝倾城走在他俩旁边,对南宫景道:“小景,你先委屈一下,在地牢睡一晚,我们跟战御好好说说,他一定是被……”
“不用,他想关我,你们谁去说也没用。”南宫景双眼无神,只是木木地走着,“我就在牢里关着吧,也挺好的,我不想看见他。”
是夜,月影婆娑,凉风阵阵。
战御出了城门,坐在重兴河畔对月独饮,钟离站在他身后。
战御见到河水,便想起了那日在温泉里发现小景是女儿身的那一幕。
分明关着的那个才是小景,可为什么她偏偏对自己的态度比之以往天差地别?
越想,越觉得心如刀割。
抱起酒坛,一饮而下,酒烈,烫喉咙,却不如心上的痛。
他一身黑色盔甲在月色下油光锃亮的,半张面具遮脸,也挡不住他的绝世风华。
此刻那双瑰丽凤眸里满是惆怅和悔意。
惆怅的是,为什么小景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自己了。
后悔的是,为什么自己要一怒之下把真正的小景关进牢里去,而留着那个假冒的小景在身旁。
“阿御,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我在守将府里好一通找!”帝倾城双手插在袖袍里,走了过来,“若不是守门将领说你出了城,我都还找不到你。”
战御没有回头看他,依旧盯着波光粼粼的重兴河面,双眸失神。
帝倾城过来坐在了他旁边,将腿放到了河岸下。
这时初春,水位低,并没有淹没到帝倾城的脚背。
帝倾城双手撑地,往后微微仰躺,看向天上的弯月,说:“你是来这儿,睹月思人?”
战御没说话,阖上了双眸,又喝了一口酒。
帝倾城:“你早就知道这几天这个行为古怪的南宫景不是你的小景了吧。”
“我知道,就算是这假的瞒过了所有人,也绝对瞒不过你的眼睛和心思。”
“只是你不敢面对小景不在的事实,所以才一直留着这个假的。”
“今天回来的这个人,你心里清楚她是真的。可你还是不放心,说要试探,无非是担心又是一个假的而已。”
“可你这试探也试探了,你已经知道她就是小景了,怎么还把人给关起来了呢?”
战御终于睁开了双眸,换换转头看向帝倾城,语气里满是压抑:“你怎么知道她就是真的了?”
帝倾城也看向了他,眨了一下狐狸眸:“小景爱吃什么你不知道?”
战御:“任何人都可以假装自己爱吃雪花酥。况且,她今日也没有买雪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