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胖狱卒和南宫景说话,也只有在把饭菜递送到缝隙里的那一会儿。只有在那时,他才有机会和满脸生无可恋的南宫景说上话。
翌日清晨,又到了早饭的时候。
胖狱卒将饭菜递送到牢房那手掌宽的空隙间,对蜷在角落的南宫景说:“吃饭了吃饭了。”
南宫景看了过来:“另一个人呢,他今天还不回来吗?”
胖狱卒见南宫景肿胀的眼里一片沉寂,知道这人是昨晚没睡觉,又哭过了,说:“我这人不会劝人,只说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
你看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俺们村东边那李姑娘都没你这么矫情!”
南宫景走过来接过了胖狱卒手里的饭菜,吃了一口:“谁说我想死了?我就是不想死才问你另一个人怎么还不回来的。”
胖狱卒挠了一下头,“呵呵”笑了一下说:“他啊,快了快了,快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回来。”
南宫景嘴里吧唧着饭菜,点着头:“谢谢你,我知道这饭菜是你自己私下掏钱给我买的。”
胖狱卒那双细小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结巴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景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说多的话,看了胖狱卒一眼,压低声音沉沉地说:“他们的饭菜都没这么好看。”
他们,指的自然是其他牢房的人。
没这么好看,指的自然是看起来就没这么好吃。
胖狱卒挠头笑笑:“实不相瞒,这位小哥,我看你面善,不忍心你吃那些饭菜,这才让人从外面给你买饭送进来的。”
南宫景在地上盘腿坐着,吸了一口鼻子,继续吃着饭,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忍心我吃那些饭,倒是忍心把我抓进来关着,你们这些人呐,我到底是该信哪一句话?”
忽地又想起战御。
他分明说过喜欢自己,却又抱着黛衣炼让自己滚。
究竟哪一句话是真话?
越想,她越觉得心里不舒畅,眉头皱了又皱,嘴里的饭菜越来越没有味道。
胖狱卒在牢门外也坐下了,与南宫景面对面盘腿坐着,说:“那夜我是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再说,是瘦子和我一起发现你的,就算是我想放你,也要看他放不放啊。”
南宫景抬眸看向胖嘟嘟、脸圆圆的狱卒,认真打量着他,二十出头的样子,满脸的肉,却不显得老气,反而透出满满的孩子气。
而且细看他的五官,还是挺端正的。
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是……透着浓烈的善意和同情。
她心道这男人,该不会是喜欢自己这张脸吧?
她这……
她急忙将手里的饭菜放在了地上,抬手摸向了自己头顶的发冠。
发冠还在!
自己眼前这狱卒,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胖狱卒看着她阴晴不定、变幻莫测的脸色,又看向被她放在地上的饭菜,问:“怎么了,今日这饭菜不合口味?要不要另外……”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南宫景警惕道。
这胖狱卒与自己非亲非故,也并不知道自己是惊世上神,对自己这么好,还说什么把自己抓进来是因为没看清自己长什么样子……
着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