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尊睨了她一眼，“真烦。”
他起身穿衣，笙箫对于他的喜怒无常也早就习惯了，她吃过早饭后就回到学校，由于湘思住在皇裔印象，所以她抽空都会过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笙箫看见家超市，她忙扭过头去，“我想去超市买些东西。”
“改天让何姨买不就行了？”
“她不知道姐姐需要什么。”陌笙箫小声说了句。
聿尊一句话没有说，却打了转向灯，将车驶进超市的停车场。
笙箫拿了购物篮在前面走，这会已是春天了，可超市内照样开着暖气。
陌笙箫脱下外套挂在手臂上，聿尊走在她身侧，他穿着卡其布的休闲裤，走到哪，都有一种绝不输于人的气场。
笙箫站停在货架前，正给湘思挑选拖鞋。
聿尊将最上头最贵的拿了几双放在购物篮内，笙箫看了看价格，又将它们放回原位，最后挑中了一双浅粉色拖鞋，价格实惠，穿得也舒服。
聿尊见状，也就由着她。
两人向冷冻区走去，陌笙箫走向冰柜，“买些虾仁吧，何姨做的松子虾仁最好吃。”
她说完，就弯下腰去拿起一包，聿尊跟着凑过去，他右手环过笙箫的小腹，前胸紧贴着她背部，“你喜欢吃就多买些，放在冰箱也不会坏。”
他薄唇凑在她耳边，说这句话的时候，笙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有些痒。
不远处，苏柔和严母挽着手正在挑选物品，“柔柔，看这款孕妇奶粉不错，我几个朋友的媳妇都是吃了这奶粉，才生了大胖儿子的。”
苏柔面色娇顺，她将奶粉放进购物篮，背对着严母的脸上不由摆出不悦，生男生女本来就是男人的事，严母也算受过高等教育，难道连这点都不懂？
严湛青站在二人身后，他完全同这样的氛围脱节，苏柔挽住严母的手，被她带向前，“柔柔，地滑，你可要当心。”
“湛青，快点跟上。”
他将靠在墙壁上的身子挺起，刚要迈步，就看见了笙箫。
从远处看，二人就像是一对幸福的小两口，聿尊拿了几袋虾仁放在购物篮内，“你是要多吃些，太瘦，抱着都是骨头。”
陌笙箫见他说话如此夸张，嘴角不由就勾起，她倾起身，原先夹在耳后的一缕头发掉了下来，聿尊自然地伸出手，将它拨弄回去。
她由着他，更没有将他的手拍开。
严湛青清晰将这一幕收入眼帘，才不过几天，她就回到了聿尊的身边。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不由握紧，眼里面怒意已盛。
笙箫显然没有发现，她拎起购物篮，聿尊见她一副吃力的样子，便接过手，“还要买什么？”
她想了下，摇摇头。
聿尊拉起笙箫的手走向收银台，她安静地站在她身侧，收银员将东西一件件扫描，她视线不经意扫过边上的货架，看见一盒橘黄色小包装的口香糖。
陌笙箫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待拿到手里才发现和以往吃的不一样，她不由凑近去看，整张脸轰得通红。
原来，是避孕套。
现在的商品，包装都搞成这样。
她握在手里，一时尴尬无比。
收银员伸出手，“小姐，要吗？”
身后排队的顾客见前面不动，都瞅望过来，陌笙箫更加觉得难堪，聿尊本来准备付钱，见收银员这样说，便扭头接过笙箫手里的东西，他看了眼，轻抿起的嘴角不由漾起迷人的线条，“要。”
他将避孕套递给收银员。
“那个……”陌笙箫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要就买吧，”聿尊将钱放在柜台上，“但这种东西，我是不喜欢用的。”
他旁若无人说着，笙箫也不好说她看成了口香糖才会拿的，只得垂下脸去。
二人拿了东西走出超市，聿尊让笙箫在地下停车场那等他，自己过去取车。
陌笙箫站在那，她不停向远处张望，左手臂陡然就被握住，对方气力很大，一拉一扯，她手里的矿泉水瓶抛飞出去，砸在了地上。
“湛……”
严湛青两眼露出阴狠，另一手扣住笙箫的肩膀，“你还是回到他身边了。”
陌笙箫不由拧眉，“你既然都看到了，放手吧。”
“你就甘心跟着他吗？笙箫，他换女人就和换衣服似的，就这样，你还愿意跟他？”
“严湛青，”她几乎整个人被他提起，脚尖不由高踮，“你别忘了，他一开始就和你将那个赌约说透了，你明知道我没有办法，只能回到他身边。可你选择的还是苏柔，当我被推倒在雨地里的时候，你甚至连拉一把都没有。”
如今再见，他却还要来指责她？凭什么。
“你也看见了，当时我妈在，要我真的护着你，她指不定做出更出格的事来。”
“严湛青，”笙箫冷静开口，“你今天，又想说什么？”
“我爱的不是苏柔，是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可你选择的只能是她，”陌笙箫打算他的话，“我不想再白费力气在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上，我陌笙箫再怎么穷，再怎么被人看不起，也不会去做小三。”
“可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做他的情人就很有脸吗？”严湛青大为光火，嗓音在她头顶拔高，“你既然不爱他，那好，你到我身边来，做我的女人。”
笙箫嘴唇轻颤，好半天回不了神，双肩被他死死扣住不能动弹，她咬着银牙，“做你的女人？是情人吧，你放不下苏柔又放不下我，你准备出多少钱，十万，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他出给你多少？”
“严湛青，”陌笙箫眸子里面被男人的那张脸刺痛，她只看见严湛青的嘴巴张张合合，“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笙箫，”严湛青潭底透出一种深邃的绝望，夹杂着无奈，满满充斥在二人周身，“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是不顾一切，既然你有选择，为什么不跟着我？我一样可以给你姐姐继续治疗，如果你担心先前的那个案子，我……”
“你真的不明白。”陌笙箫摇摇头，“我可以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可唯独你不行，不行！”
“为什么？”严湛青十指不由收拢，“是因为他给你的，我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