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
薛红神情一怔，声音开始打结，“你说，刚哥，就是他扳倒的？”
“不是扳倒，是碾压！”光头哭丧着脸，此刻，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自己为什么要装逼，还偏偏跑到这个杀人面前装。
他不是没想过逃，可他要逃得掉啊。
“阿光？刀疤阿光？名头倒是挺响的。”秦夜背负着手，神情很是平静。
秦夜越是这样，光头心里越是慌张。
扑通！
光头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脑袋直接压到了地面，“秦先生，对不起，我，真没想到薛姐会招惹到你，对不起！”
说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竟然给秦夜磕起了响头。
咚！
咚！
光头身后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儿，竟然不约而同跪下，学着光头老大的模样，给秦夜开始磕头求饶。
“秦爷，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也是被逼无奈啊。”
“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了。”
顿时，五十多号人齐整整的磕头，这场面只把周边过路的人群都吸引住了。
薛红此刻再是愚钝，也确定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不是一块铁板，是一块铝合金钛钢合成板，这种人，她又怎么招惹的起。
想到这，她慢慢退了几步，将身躯小心翼翼的隐藏在人群中。
可惜，秦夜的眼角一直注意着她。
“好了，起来吧。”秦夜轻轻抬手，淡淡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天这事有人不对在先，我才会动手打人。”
“这一点，我旁边这些人都可以作证。”
光头急忙起身道，“秦爷说的哪能作假！都是薛红！咦，薛红呢？”
他四周张望了一眼，立刻锁定到了一个正往角落钻的身影，妈的，就是你这个贱人害老子，现在就想撒腿跑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把这个贱人抓起来！”
随着光头一声令下，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怒气冲冲朝人群中跑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薛红架了过来。
“阿光，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大嫂，有你这么对大嫂的吗？”
薛红在空中瞪着腿吼着，双手想要去抓两个壮汉的头发。
光头眉头一皱，举起巴掌，对着薛红的脸颊就是两记凶猛的耳光。
“妈的！你这个贱人敢招惹秦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还大嫂，叫你一声嫂子，那是看在刚哥面子，刚哥已经挂了，现在老子是老大！”
“薛红，老子跟你最后说一次，想活命就赶紧给秦爷道歉！要不然，今晚老子和兄弟们好好照顾你！”
薛红望着光头，愤怒、委屈、无助、恐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她没有想到光头会怂的这么快，调转枪口对准自己，她更没有想到光头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大嫂放在心里。
所谓的大嫂，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啪啪！
又是两记巴掌下去，薛红脸都扇麻木了。
眼看人越聚越多，秦夜摆了摆手，“算了！”
光头这才松了口气，让人放下了薛红。
秦夜低下头看了眼薛红，指向老陈头，“把医药费赔了，五千！”
此刻薛红哪敢再多话，她茫茫然点头，然后立马跑向宝马车，从里面拿出一个蛇纹爱马仕的包包，数了一沓红票才赶过来。
“大，大，大哥，对不起，您看这些够吗？”薛红把钞票递到秦夜面前，眼睛根本不敢看向他。
“不是我，是他！”秦夜点了点老陈头，薛红立马转过身子跑了过去，“对，对不起，您看够吗？不够我可以再加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老陈头挺直胸膛接受了薛红的道歉，却从薛红的钞票中取了一张，不卑不亢道，“我没事，不过我那自行车坏了，这是我的修车钱。”
“你走吧！”
薛红望了眼秦夜，后者淡淡点了点头，薛红这才如释重负，一溜烟跑向宝马车，快速挂挡，油门加速，从这个是非之地跑了出去。
光头也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扫把星送走了。
“秦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低着头，光头小心翼翼问道。
秦夜却答非所问，“你从牛角码头带走了多少人？”
“啊？噢，五十三个！”光头赶紧回道。
秦夜道，“五十三个人，你养着？”
光头瞬间低下头，神情有些慌张。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想重操老本行，四处收保护费。”秦夜声音忽然太高，“抬起头！”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光头身躯一颤，急忙抬头，眼神却在闪躲，半天才挤出两个字，“不是。”
啪！
一个巴掌毫无征兆扇了过去。
秦夜怒目而视，“还敢骗我？你不收保护费怎么养活这些人？要饭吗？”
光头低下头，不敢开口，他在陈刚和涂老大身边混了那么长时间，深知一个道理，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阿光，道上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秦夜背负着手，缓缓说道，“念在你讲兄弟情谊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晚上七点去飞龙大厦，找一个叫玉衡的人，他会收留你和你的手下。”
“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不过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为非作歹……”
“我去！我去！”光头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现在也是进退两难，看上去他虽然有五十多个手下挺威风的，可要养活这些人可真的不容易。
原本他还想着收点保护费，勒索几个酒店餐馆，可晃悠了一圈，他失望了，几千块根本不够塞牙缝，而且有几个店主还很冲，说自己家是哪个老大照着的，搞的光头一时不敢动手。
这里不是埙园，本地还有其他帮会，凭他这点人想和对方扛，还真的有些不自量力。
虽然他还有条后路，投靠那位姓刘的金主，可是对方只肯收二十个，这让光头有些郁闷，他有五十多个兄弟，丢掉三十多个，太不讲江湖义气了。
“吴总，秦小哥，今天，谢谢了。”看事情解决差不多了，老陈头开口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他瘸着腿，想要去推自行车，可是自行车的链条已经掉了，座板也不知道掉到哪了。
秦夜开口道，“老陈，不如坐我的车吧。”
吴福跟着搭腔，“是啊，你这自行车哪能骑，就让阿夜送送吧。”
老陈头本想拒绝，可看了看时间，快来不及了，于是点了点头。
从兜里搜出车钥匙，秦夜按了两下，顿时一辆停在角落的蓝色保时捷911响动了下。
吴福愣了，“那，那个，阿夜，这是你的车？”
老陈头嘴角跟着一抽，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往后退了半步，“要不，我还是自己打车去吧？”
“不用！”秦夜将老陈头一拉，带到保时捷旁，拉开车门，把懵着的老陈头推了进去，吴福也在惊讶中被秦夜推上了后排座椅。
轰隆一声！
秦夜一脚油门冲了过去，不到两分钟就冲出了路口。
停在侧面斑马线前的宝马车，从驾驶座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正是鼻青脸肿的薛红，只是匆匆一眼，她便认出了那辆蓝色保时捷911的司机——秦夜。
“开限量版的保时捷911，难怪看不起我这宝马5系，唉，老娘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