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眸:“哦？”
千尘寂:“莫非师父不信我所言？”
我未语。
他继续道:“师父乃九天惊世上神，天命神尊第三个徒弟，上有玉临上神和母华上神，于千年前隐匿三界之中，众生都寻不到您半分踪迹。”
倒是只字不差，他果然知道我就是九重天上的惊世。
他继续说:“师父您是万神之祖，众神敬重，于……”
“不是万神之祖。”我打断了他。
虽然月羽月双是说过我曾经封了一些神，但也不至于充当什么“万神之祖”吧，这称呼我可不敢受。
我问:“这么说，你是母华派下来的？”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说着，千尘寂朝着我走了一步。
我退了一步:“有什么信物让我信你？”
这千尘寂一口一个师父，而且根本不像说谎，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我真的有这么一个徒弟？
千尘寂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一个蝴蝶状的绿色玉佩赫然呈现在手心。
他递到了我眼前：“这是您收我为徒时送给我的，您还认得它吗？”
看我一脸的茫然，千尘寂的脸上浮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师父，您怎么连这个都不认得了。”
“也罢，无事，你回来了就是极好的。”说话间，他将绿蝴蝶玉佩抛向了高空。
下一秒，天上出现了一大片绿色，又瞬间如泼墨般从四周涌来将我俩笼罩其中。
这是师徒契约的法器。
只有师徒才能同时被此种神器罩于其内，且此神器需由师父赠与徒弟。
一旦徒弟魂飞魄散，神器则回到师父手中；一旦师父的神识于三界之中消亡，神器则灰飞烟灭。
难怪他能找到我，他身上有我赠与的绿蝴蝶玉佩，只要我出现在他周围百丈内，绿蝴蝶玉佩都会提醒他我在附近。
原来他当真是我的徒弟。
千尘寂收回绿蝴蝶玉佩之后，眼底的泪光愈加明显，想必是怕我看见，他借着转身整理衣襟的空隙擦了眼泪。
我问:“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的？”
千尘寂:“约摸神界四千年前。于人界而言，已经一百多万年了。”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方才着实是一场误会，为师不止是不记得你，而是忘了曾经的所有，你不要太介怀啊。”
千尘寂看向我:“师父您……失忆了？”
我点头:“嗯。”
千尘寂的眉间浮现出了重重霜雪:“怎么会？”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周身的气场陡然发生了变化。
“母华。一定是母华做的。师父您别担心，徒儿这就上九重天为您讨回公道。”
只见他眼里涌动着浓厚的戾气，果然，这才是传言中的千尘寂该有的模样。
我动了动唇才道:“也不一定，你别莽撞。兴许是我自己堕魔才会失忆的，母华虽与我有隔阂，但也终究是我师姐。”
千尘寂咬了咬牙，片刻后恢复了我方才初见他时那副偏偏谪仙的模样:“师父，那这千年来，您可安好？”
“安好。”话落，我心里莫名泛起了不知名的情绪，只感觉胸闷气短，我运功稳了稳心神，“你呢？”
千尘寂:“我……一直在找您啊。近千年前我闭关出世，九天众神说您堕了魔，我……不信。”
我抿了一下唇，道:“是真的。”
千尘寂转眸看向了天边:“就算是堕魔，我也不信是您的原因，一定是有谁在暗地里害您。”说着，他转身认真对我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
我咋舌:“罢了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闻言千尘寂自己都在朝着堕魔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发展，还说要为一个已经堕了魔的我讨回公道，这……实在是意想不到。
千尘寂摇头：“不，这是徒儿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