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刚就是想尝尝这葡萄甜不甜……”
见冯楚月盯着自己，脸色还不太好看，卫兰心里羞恼。
怎么馋嘴被这位看见了？
二小姐那张嘴可是毒得很。
冯楚月看她那副心虚的样子，似笑非笑道：“那甜吗？”
卫兰脸色一僵：“甜，甜的。”
冯楚月倒也没揪着这事不放，反而问道：“我妈去检查，你怎么没一起去？”
“周妈年纪大了，一个人带我妈去检查也不方便。”
卫兰怔住，又有些委屈：“周妈说她一个人可以搞定，让我不用过去。”
“二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周妈对夫人紧张得很，除了她不会做的事，其他基本不假他人之手。”
这是故意在她面前给周妈下蛆呢，冯楚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想指责周妈故意揽权？
冯楚月淡淡看着她，卫兰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怎么觉得这二小姐出去一趟，变得更厉害了呢？
以前只是骄纵，现在那眼睛看人，怪渗得慌的。
她眼神躲闪，甚至不敢和冯楚月对视。
冯楚月半晌才开口：“是啊，周妈一直尽职尽责，特别紧张我妈。”
“她做事细心认真，生怕别人要害我妈。”
卫兰：“……”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平时还请卫护士多帮着她一些，周妈毕竟年纪大了。”
“二小姐放心，我会的。”
卫兰心念一转：“二小姐不是去帝都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大少爷身体还好吗？”
冯楚月：“我哥恢复得不错，我是不放心我妈，才回来的。”
“二小姐孝顺，夫人见了你一定会高兴的。之前你们在国外出事，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本来气死了也让她省事，谁知道楚青瑛竟然硬生生吊了一口老命。
冯楚月是知道楚青瑛不会死的，前世在得知大儿子一家车祸身亡之后，她也强撑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当然，到底是因为过于悲恸，身体溃败极快，不出一年就去世了。
楚青瑛去世之后，冯楚云和冯楚月这两个女儿，就更没了依靠。
很快就各种入了圈套。
连楚青瑛和楚家留下的大笔遗产都守不住。
冯楚月想到这里，愈发想快些见到楚青瑛，根本没留意卫兰还说了什么。
她直接转身出去，打算去找人。
卫兰还瞥见门口有个男人的影子，长得可俊了，就是不知道和冯楚月是什么关系。
周妈带着楚青瑛去做检查之后，一脸心事地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
楚青瑛看向周妈：“周姐，医生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夫人以后要好好休养，不要过多操心别的事情，上次大少爷出事，肯定是您太过伤心，伤了身体了。”
周妈别过脸去，艰难地把泪水憋回去，不想让楚青瑛看到她在难过。
医生说他们对夫人的病束手无策，最新的临床试验失败了。
而且夫人的身体越发不好。
不过，好在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试新药这种大事，不是她能做主的。
得和大少爷他们商量，少不得还要惊动冯茂林。
“你不让我进去听，是因为我的情况不是很好了吧？”楚青瑛和周妈相处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她？
“周姐……”楚青瑛拉住周妈的手，“我只恨我现在这个身体，护不住我的孩子们。阿霄的事让我明白，不是我对别人宽容，别人对我就和善的！”
周妈一怔：“夫人，您别想那么多，您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多操劳了。”
“更何况，老爷子在的时候，把孩子们的后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其他人就算觊觎他们的东西，也是不成的。”
“父亲就是安排得太明白了，让有些人下了狠心！”
楚青瑛眼里凌厉一闪而过。
她是爱过冯茂林的，但在对方背叛她的时候，她对这个男人的爱就变了。
她之所以不离婚，是不想便宜了别的女人和别人的孩子。
但她没想到，她的坚持，会给孩子们惹来杀身之祸。
幸好阿霄没事，否则她都不知道以后有什么颜面到地下去见父亲。
他寄予厚望的孙子，差点被人害死了！
“夫人，大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不要想那么多，您好好养着，福气还在后头呢。”
周妈看着楚青瑛，十分心疼。
楚青瑛没嫁人的时候，她就在楚家帮佣了。
自然知道楚青瑛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
楚老爷子虽然有一儿一女，但儿子出生之前，家里一直只有楚青瑛一个独女，老爷子对女儿是千依百顺。
若非如此，后来楚青瑛闹着要嫁给一个农村出身的男人，老爷也不会拗不过就答应她了。
她本该无忧无虑活到老，可谁知道冯茂林不是个好东西，青玦小小年纪又出了事。
“我的福气，可能是没嫁人之前就用完了。”
楚青瑛叹了口气：“周姐，你不要瞒着我，今天医生怎么说，我最多还能活多久？”
周妈眼皮一跳：“医生说，从国外进口了新药，说不定可以治好夫人，您千万别灰心。”
医生说了，如果不试验新药，少则一年，多则两年。
“什么新药？”
冯楚月找到了楚青瑛和周妈，只听到一句什么新药，她立即询问。
她身后还跟着荣鹤年。
不过，此时荣鹤年只当一个背景板。
楚青瑛看着图仍然出现的女儿，眼睛一亮：“小月亮回来了？”
她本来颓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
冯楚月其实是长得最像楚青瑛的孩子，她也最担心如果自己不在了，这个小女儿被人欺负。
“妈妈，我回来了。”
冯楚月上前抱了抱楚青瑛。
看着瘦骨嶙峋的妈妈，她鼻子一酸。
之前因为赶着去帝都，穿回来之后，就没见过楚青瑛。
现在见到了，心里的酸涩让她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儿受委屈了。”看着女儿红了的眼眶，楚青瑛何尝不心疼？
在国外，阿霄一家出事，女儿那么小还独自支撑，真是辛苦孩子了。
“我想妈妈了。”
冯楚月抱着妈妈，眼泪滚落，砸在自己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