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挺皮的。”
“……哈哈，想想也是啊。”
景元挠了挠头：“有点讨人嫌哈？”
“我没法评价。”
渊明笑了笑：“等到阿流回来的时候我让她回忆一下好了。”
“……师公我求你了可千万别……”
景元双手合十。
已老实求放过。
……
在人情社交上，镜流有个最大的问题。
她脸盲。
这个脸盲是突发性的。
有的时候可能突然见过一面的人她会记住的很牢。
但是有的见过很多次的人她反而记不住。
镜流没认出驭空，驭空可是第一时间就认出镜流了。
她之前虽然在罗浮杂俎上和镜流打过招呼，但是转眼也就忘了。
第一也就是，按照驭空的想法，她不觉得自己会和云上五骁的那几位有什么来往。
这几位站的太高——不是指权力地位，而是未来的路。
她们和自己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第二就是，那就是个场面话，驭空都没仔细看镜流罗浮杂俎上的账号名，评论完了就划走了。
自己这个脑袋……
镜流看着那个凉亭里面坐着的狐人，眨了眨眼，试探性的问道：“风雨彩虹？”
“是你？”
驭空站起身，有些惊奇的看着镜流。
“呃……”
镜流眨巴眨巴眼睛，茫然而尴尬的看着驭空：“那个……我们见过？”
“……”
驭空叹了口气：“之前你的婚礼上，我们见过面，你刚在罗浮杂俎里面创建账号的时候我还发消息欢迎过你。”
“啊？”
镜流眨了眨眼，连忙掏出玉兆。
还真是。
【风雨彩虹7854（你的好友）：欢迎前辈（鲜花）（鲜花）（鲜花）】
啊这……
镜流有些尴尬：“我当时没仔细看过这东西……”
“正常，我当初也没当回事。”
驭空轻笑：“看来我们得重新认识一下。”
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镜流暗想。
她还不知道对面这位叫什么名字呢。
景元当时明明介绍过的。
自己这个脑子啊……
镜流叹了口气，对着驭空笑笑，伸出手：“镜流。”
“驭空。”
驭空叹了口气，稍稍回握了一下：“握手做什么呢？你看，又弄成工作模式了。”
“啊……我就是……”
镜流挠挠头：“没和网上的朋友见面过。”
“哈哈，一样的，我也没有和网上的朋友见过面。”
驭空轻笑一声：“都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么巧。”
“我也没想到……”
镜流耸了耸肩：“不提这些了，我们今天的主要目的又不是这个。”
“说的对啊。”
驭空笑着转过身：“跟我来，给你看看我最近的成果。”
两个人都不是在乎身份的人。
好歹也是都站在罗浮权力顶层的人，她们二位完全不在乎认识的人到底是什么职位，在哪工作。
没什么关系。
见过的大官多了。
神策将军都天天见。
“我到现在都分不清楚盐和糖……”
镜流叹了口气。
“我一开始也分不清，但是现在我找到个方法。”
驭空轻笑一声：“盐和糖看起来是有区别的，你仔细看就发现了。”
“是吗？”
“是啊，就像沙堆和极小的石头，堆在一起还是有区别的。”
驭空点了点头。
“嘿……我现在采用另一种方式了。”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上面贴标识了？”
“知我者，风雨彩虹也。”
“哈哈哈。”
驭空笑着：“就是个网名而已，还是随机的呢，因为一开始我真的想不出要叫什么名字。”
“其实我一开始想的就是叫本名。”
“哈哈，实名上网？”
“……啊，是啊。”
镜流耸了耸肩：“结果把我自己的名字输入进去发现已经有人起过了。”
“哈哈哈哈，那真是尴尬了。”
驭空轻笑：“不过，罗浮还真是年轻了许多，自从这个罗浮杂俎开始盛行之后，不少人开始在上面分享生活日常之类的东西，说实话，对于我们的工作也有不少帮助。”
“说的也是，以前的罗浮可没有这些东西啊。”
镜流点点头：“这样或许也不错。”
“确实很好，罗浮年轻了很多，人们的心态也年轻了不少。”
驭空点点头：“以前长生种的生活多少还是有些闭塞，对吧？”
“是啊。”
镜流笑着：“大家都守着自己那点事情，就像是看着什么绝世宝藏。”
驭空转过身：“挺好的，这样的日子很轻松，就像现在。”
她又偏过头，看着镜流：“这还要多亏了你夫君。”
“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
镜流耸耸肩：“我夫君的脾气比较……对外人比较差。”
“也包括其他星神么？”
“包括。”
镜流点点头。
“那我就明白了。”
驭空笑了笑：“也挺好的，不像当初那样，那个时候罗浮死气沉沉的。”
“罗浮还有那样的时候么？”
“有啊。”
驭空点点头：“将军上任之前，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嗯，大概就是你们离开罗浮的那一阵，那个时候的罗浮的权力主要都集中在将军府，景元将军上任之后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天舶司掌管商路和罗浮的外交，掌管部分兵权。”
“地衡司更透彻的渗透在罗浮的各个角落之中，某种程度上也削减了十王司对于罗浮的全面掌控，固定了十王司的权力。”
“六司不再互相掺和融合，各管各的，大家就做自己的事情，不必劳心劳神，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加上……符玄太卜的能力很突出。”
驭空点点头：“唯一的问题就是，当初的罗浮经历了各种战争，没隔多长时间又经历了第三次丰饶战争，对于罗浮的损伤很大。”
镜流看了看她。
她从景元嘴里听说过驭空的故事。
第三次丰饶战争之后彻底离开了天空的飞行士。
从不良少女到王牌，最后到沉稳的天舶司司舵。
中间经历了多少故事？镜流不知道。
“第三次丰饶战争改变了很多人……”
驭空叹了口气，对着镜流笑笑：“抱歉，每次碰到顺心意的人时都会忍不住絮叨一大堆。”
“无妨。”
镜流摇了摇头，有些狡黠的看着驭空：“现在相信我快两千岁了？”
驭空愣了一瞬，随后漾开笑颜：“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相信了，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你回来之后会很忙的。”
“哪有什么可忙的。”
镜流耸肩说道：“我们不过就是回来过养老的日子，没什么可做的了，硬要说能做什么，也就是若再有外敌来犯，我们几个还能展露些锋芒。”
“那也足够了，云上五骁的故事不会就这么散去。”
驭空说道：“说起来，之前我还是想过要去找时间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王牌飞行士。”
“她啊……可以啊，有机会的话我和她来看看你，你很忙吧？”
“还好，现在也不算太忙了。”
驭空点点头。
停云现在已经接管了商团的大部分事情——天舶司现在需要操心的也就是这些。
“她的所谓王牌和你的王牌不太一样。”
镜流说道。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驭空摇摇头：“都是战争中打磨出来的。”
“你见到她就会明白了。”
镜流看了看驭空：“你们两个很像……但是又不像。”
“她比我要开朗的多，是吧？”
“她的运气也比你要差的多……”
镜流叹了口气：“她的霉运堪称神奇。”
“怎么说？”
“言出法随。”
镜流笑着：“她说天上掉星槎，天上就立刻会落下星槎来。”
驭空：……
“还有这样的事？”
“我从不骗人。”
镜流轻笑一声：“是个挺有意思的丫头，你会喜欢她的。”
“但是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驭空笑笑：“现在，我们还是来聊聊做饭的事情吧。”
“天舶司司舵也需要做饭么？”
“一开始在我看来……嗯，做饭或许是和女儿拉近距离处好关系的一种方式，后来我觉得这东西很有意思，一点调料，一份厨具，一点原材料，一口锅一团火，这些毫无关系的东西聚在一起翻上一翻就能诞生出美味的菜肴……这难道不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么？”
驭空笑道。
“……你有女儿？”
“哦，有的。”
驭空点点头：“叫采翼，是我的养女……我可还没接触过爱情，她是我牺牲的战友的女儿，她临终之前将采翼托付给我了。”
“是么……”
镜流喃喃。
“你还没有孩子，是么？”
驭空笑着看了镜流一眼。
“……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是养女，但是我也能算是一个母亲了，这种东西是能看出来的，母亲和女人的区别。”
驭空笑了笑：“这和年纪无关，或许就像是那句话所说的一样，母亲就意味着责任，所以母亲身上总会有不一样的气息，就连脸上都会有那种感觉。”
“责任感？”
“不……或者说不止是，还有别的不一样的东西，我说不清楚。”
驭空摇摇头：“当初刚刚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理解一下，当初我连自己的心情都还没收拾好，一团乱麻，我自己的生活也是这样，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照顾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
“尤其是，你也知道，狐人族在小的时候都不太安稳，淘气的上蹿下跳的，一会扯你的头发，一会又会因为肚子饿了大哭……哎呀，那个时候的日子还真是惨不忍睹。”
驭空耸耸肩：“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我们一起把那段日子熬过去了，现在那丫头很好……除了有的时候有些叛逆以外，其他的都很好。”
“……一定会叛逆么？”
镜流挠了挠头。
她感觉自己可能不会像驭空那样有十足的耐心去应对孩子所谓的叛逆。
“怎么，你是担心自己处理不好？”
不愧是一个母亲，驭空一眼就能看透镜流的想法。
“嗯。”
镜流诚实的点点头。
“那你倒是不需要担心。”
驭空摇了摇头：“母性会教你怎么做，当你第一次抱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看着孩子还小，稚嫩的在你怀里挥手晃悠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在一瞬间改变，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驭空点点头：“有了采翼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脾气一下子就没了。”
“那还真是……”
镜流呢喃着。
还真是很奇妙的变化。
“如何？是不是稍微有些期待了？”
“其实我一直都期待着，但是你也知道我夫君的情况，我们两个……想有孩子可能比较困难。”
镜流挠了挠头。
“总会来的，等到你准备好的那一天，就像流星一样，那个小家伙就会来到你身边。”
驭空笑呵呵的转过身：“不说这些了，现在，我来给你展示一下我新研发出的菜系吧，相信我，你绝对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