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满载愉悦而归,感觉倭冲的人,倭冲的山水都那么温情脉脉。还没走出竹林子,驼子就给她打微信电话,她接通后给他开玩笑:“正哥哥,你又想我了吗?”
驼子说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送个东西。彤彤就在错车道上调转车头,还没加油门,就见驼子飞奔而来。
他顾不得擦把满头的汗,拿出一个纸盒递给彤彤:“这里面是我偷师学艺做的祛疤膏,你回去后贴肚皮疤痕上,两天一贴,贴完就好看了。”
彤彤说感谢正哥哥,然后就各自挥手告别。
回家后,当彤彤把药瓶递给肖潇老师时,她把那红色瓶子往茶几柜子里一塞:“这是啥子东西哦,万一有毒咋个办?”
“排毒养颜丸。”彤彤半开玩笑,“人家说了,你们吃了效果再好也不提供了,珍惜吧肖潇老师。”
老刘处长有些诧异,就幽了肖潇老师一默:“我一个大男人,也要排毒养颜吗?嗯,我吃我吃,我相信矮个子的高先生。”
却说当天晚上,老刘处长和肖潇老师各吃了一颗,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彤彤在小公园里看一弯新月西下,静听花开的声音。
约莫半个时辰,先是肖潇老师开门上厕所,然后小声喊老刘处长:“老刘,来给我揉揉肩膀,坐久了脖颈痛。”
彤彤明白,肖潇老师这个动作,多半是给老刘处长发信号,她要把他吃掉。
彤彤就知趣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老刘处长一走进老婆房间,就听女人说:“这是啥子东西,吃了一颗特别想你。”
这对中年男女如同久别重逢,就抱作一团,女人放开声调哼哼着,忘却今夕是何夕。
事后老刘处长说我想睡了,女人说那你快睡哈。男人要走女人说不走了,你睡吧我想听你说梦话。
彤彤惊奇地发现,自从吃了桂子赠送的药丸后,这对中年男女变了,变得如同新婚的样子,出门手牵手,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了。每天晚上,中年男女同宿一室,老刘处长的房间寂寞了所有的黑夜。
更让彤彤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中年女人变成了中年少女,她面若桃花,肤色白皙通透,还有她小小的尤物也在膨胀。
彤彤就定定地看,看得中年少女不好意思。
在彤彤的记忆里,中年少女每次出门,都要把胸罩垫了一层又一层,但还是不满意,骂她的老娘:“就是你的基因缺陷,让我这般小。”
见中年少女羞答答的样子,彤彤说脱了我看看,咋个长大了?
中年少女背过身去,彤彤说你怕啥子嘛,我是吊着它成长的。
当中年少女褪去衣裙时,彤彤眼睛都大了:“我的妈妈啊,这还是你的身子吗?你这身段分明是借用了我的。”
彤彤也褪去了衣裙,两个女人在镜子面前晃动。如果不看脖颈以上,还真认不出谁是谁来。
中年少女说:“再找你幺叔买几瓶药哈。”
彤彤就取笑她:“你都少女了,难道还要让人家也少女么?”
中年少女说,她的同事也想变身成仙,彤彤说是桂子送给他们的药,莫要找幺叔。
中年少女就给桂子打电话,桂子在电话里说:“姑妈,我只为你们量身定做了一副药,再无多余的。”
“啊呀我的好闺女,你这药太好了,姑妈都成少女了。”中年少女夸桂子,“你是按照彤彤的身材还是你自己的身材为姑妈定做的?”
桂子也开她的玩笑:“是我和彤彤的混合体。姑妈,我真的做不出来了。”
“我的乖乖女啊,你给我再定做几副嘛,无论多少钱都行。”
“姑妈,这不是钱的事,真的没时间弄了。你成了少女就好,别管她人好吗?”桂子又说,“姑妈保重,我忙去了哈,又来了一个病人。”
手机里传来忙音,明显桂子挂了电话。
中年少女摇摇头:“这死女子板眼还多。”
彤彤就埋怨老妈:“我说中年少女,我按照桂子姐姐说的话,告诫了你叫你不要出去说,你偏要炫你的好身材,这下好了吧。”
中年少女白一眼彤彤,说了声无语,然后偷着乐。
这个雪山下的城市,总是在晚秋时节把阳光深藏在云层里。
但今年它又玩起了任性,一改往年的愁眉苦脸,白云如飞雪,在碧空中飘忽。
老刘处长的小公园,正在在高楼间错位,从早上的红日到晚上的落霞,都陪着老刘处长品绿茶。
按照往昔,在周末的暖阳下,中年少女会坐在小木椅上,让老刘处长给她拔白头发。每拔一根老刘处长就说:“叫你不要变白,你偏不听话,这下好了吧,我把你连根拔起。”
中年少女就问:“多吗?”
老刘处长答:“不多不多,再过几年没得拔了,你亮闪闪的大灯泡,照得小公园如同白天,就不用开灯的。”
中年少女就怒火中烧,边掐男人边骂他:“你给老子爬开。”
老刘处长嘴巴不饶人:“人到中年白几根头发算什么,你这样白一根拔一根,不到花甲之年就会成为女和尚的。”
像往常一样,肖潇老师坐矮椅子,老刘处长坐高椅子,他两手拨弄她发丝,指头一扒拉,老刘处长就兴奋得蹦了起来:“肖潇肖潇,你真的转少年了。”
“咋个了?”她愣愣地看着他红润有光泽的大盘子脸。
他说你没白发了,一根都没有了。还生了很多青丝出来。
肖潇老师不信,让彤彤拿镜子来。
彤彤也一脸惊喜:“老娘,我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姐了?”
肖潇老师看到镜子里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脸蛋粉嫩,雀斑褪却,就蹙眉摇头:“这还是我吗?”
她又看看闺女,再看看老刘处长,也是一声惊叫:“老刘老刘,你的斑白鬓发也不见了哈。”
一对中年男女相互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互掐:“这是梦里么?”
然后又相互捏拿脸皮,如同俩顽皮的孩子。
这回轮到彤彤吃惊:“老汉,你的秃顶也长青草了,你看你看。”
说罢就拿手机拍老刘处长的头顶,老刘双手一模,再看看闺女手机里的一头青丝:“幺儿,你拿回来的是灵丹妙药吗?”
让彤彤感到尴尬的是,中年少女总喜欢在落地镜子面前显摆她的好身材,她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房间里所有的灯打开,然后脱得溜溜光,全方位欣赏镜子里的女人,不仅皮肤白还紧凑,曾经的变形疙瘩皮肉不见了。
中年少女又对彤彤说,幺儿你也脱了,咱们娘儿俩比比看。当彤彤脱了上衣后,中年少女就一声轻叹:“我们就是俩姐妹,连乳房大小都一样。”
但彤彤不敢再脱了,她怕老娘看到肚皮上的疤痕,中年少女就问,你咋个不脱了,害羞吗?你还是我的作品哈。
彤彤就撒谎说,大姨妈来了,改天比一比。
中年少女沉醉在自己的美丽中,一边拔弄她挺拔的一对活宝,一边感动流泪:“我做梦都想你像彤彤一样蹭蹭地长高长大,你总是两个死面疙瘩,如今怎么就发面团了?”
彤彤突然想起,驼子不是给我膏药了么?何不试试。于是她在疤痕上贴了一张,边贴边说:“好一个帅帅的驼子,你要是不驼背,我就跟桂子竞争你。”
按照驼子的吩咐,两天一贴,共十五贴,在贴十一次时,疤痕明显褪却,那道沟壑也填平了,站着躺着,平坦的小腹重又恢复了少女的风采。
彤彤心里说,这驼子简直成神医了,就给他发信息:“感谢正哥哥,你这药太神奇了,把那条疤痕赶走了。。”
驼子说:“我是偷师学艺,看了几次高先生配药,我也跟着学,他说效果不是很好,只能祛妊娠纹,但对有凹槽的疤痕效果有限,我又加了两味药,所以比他的效果好。”
彤彤说,再给我做些来,我们花高价买。
驼子就笑话她:“你咋个这么贪心?”
彤彤说:“正哥哥知道我贪心还问我,快给我寄来哈,么么哒。”
驼子说好,你给我地址哈。
都两个月没见大姨妈来,彤彤感觉自己怀上了,却是惊喜参半,这肯定不是林夕的孩子,应该是驼子的,但她不能生下来,驼子的眼睛里,闪烁的都是桂子的灿烂身影。听话听音,他愿做桂子的一条狗,即使她结婚了,他也会为她看家护院。
凭驼子的好嗓门,凭他偷师学得的一门看病绝活,驼子并非俗人,他若想挣钱,一定能挣大钱的,他不出去一定有他不出去的道理。
又可以当妈妈了,肚皮上的伤痕也消失了,这人生太美好的。
一趟倭冲之行,彤彤收获满满,这段情是她的意外,也是了却她跟陆一的念想。彤彤暗自发誓:从此以后,清空所有积压在心底的愁绪,轻装上阵走向重生。
正在彤彤想着去医院检查时,好像又来了大姨妈,但又觉得不是。以往,大姨妈来势凶猛,再好的护垫都满足不了,要泄漏出来,每天都要换两次纸尿裤。而这一次只来了一点点红,然后就没有了。
她又想起了桂子的叮嘱:“你再服用一个星期,你想要的都有。”
彤彤恍然大悟,桂子给她开的药,不仅可以让她可以当妈妈,还可以祛除她的新愁。她不想要的玩意儿,会化作一滩落红。
知我者,桂子也。彤彤感激这位小姐姐的善解人意。就给她发微信:“神医小姐姐,我原以为我做事完美,没想到你比我还完美。感恩有你!”
桂子只给她发了个调皮一笑的表情。
彤彤突然想到,中年少女还想要排毒养颜丸,桂子不愿意给,就找驼子要:“正哥哥,求你个事情哈。”
驼子回复:“尽力而为哈。”
“就是桂子姐的排毒养颜丸,你会不会弄?”
“会弄啊,你还想要?”
“不是我想要,是我家的中年少女想给她的朋友买。”
驼子断然拒绝:“桂子特意交代,这药只给了你父母,其他人不给。也不允许我送人。她还威胁我,如果我敢背着她卖或者送人,她就不理我了。”
彤彤又碰了钉子,就死心了。
老刘处长的秃顶变为一头茂密的青丝,他又回到了小刘副处长时代,每天出门把头发梳得油光水亮,单位里的同事说:“处长的假发真好,好得跟真的一样。”
老刘处长就一脸得意:“来来来,你给我扯下来看看。”
有美女同事就去拉扯他的青丝,没拉脱假发,倒是拔下来几根青丝,就一声惊呼:“哇塞,处长转少年了。”
这一呼,就给老刘处长惹麻烦了,一层楼的同事都来看稀奇,无论男人女人,都找他要返老还童的妙药。
老刘处长知道,这事不能说,一说就会得罪高先生。于是他灵机一动,就编了个谎言:“那天我跟闺女在小公园里品茶,她弹琴我唱歌,唱了一个下午,嗓子眼嘶哑了,闺女说老汉不唱了哈。然后她趴在钢琴上睡着了,我也感觉有些疲乏,就歪在躺椅上打盹,好像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有人说小刘局长的头发好漂亮。我闺女又弹琴了,琴声打断了我的梦,我习惯性模脑壳,这一摸,哈哈,秃头长了头发。”
女同事把小嘴一瘪:“领导你豁鬼吧。”
于是大家失望而去。
肖潇老师更尴尬,自从两座山峰凸显以后,气质女神的惊艳形象总被人偷拍,走在街上不仅是回头率超高,还有小青年要加她微信。
这不,在春晓学校,有个小伙子天天说请她吃饭,她说我孩子都可以当妈了,人家不信,她说彤彤就是我家闺女,人家说哪像啊,彤彤分明是你妹妹。
当中年少女说烦的时候,她眼睛里溢满烁烁光亮。
彤彤就戏谑她:“你就嘚瑟嘛,那我改口叫肖潇姐了哈。”
中年少女娇嗔:“从今以后,我不是你妈,你就叫我姐。”
顿了顿,她又自言自语起来,我要给你矮子幺叔打电话,让他给我药丸,我要拯救我的姐妹们。说罢,果真给高先生打电话:“弟弟,姐给你说,如果我想要的东西你不给,我就到你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