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救还是不救
“有一个人，他应该有解药。”顾默言道。
“谁？谁有解药？”皇帝问。
默言看向严太医：“严太医，您不知道吗？”
严太医犹豫着，那姓许的太医在东宫十有八九，可不是没有实证啊。
太子若真担心太子妃，早该拿解药了，明知道太子妃的毒从何来，却无动于衷，可见，要么太子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想让太子妃死。
这让严太医怎么说？一个不好，就是死罪啊。
顾默言不怕，她有秦承颂撑腰，还有荣妃和贵妃担着，乱说话不怕，可严太医……
“秦夫人说的是谁？下官……”
默言也是一时急了才把严太医推出来，一看他的态度，知道自己强人所拦了，不由郝然：“哦，严太医不晓得啊，那太子殿下，你可知，有个姓许的太医，听说以前他痴迷于长生不老药，用活人做实验，后来被……”
“朕知道，那就是个疯子，朕不是把他赶出京城了吗？”
太子一脸茫然：“谁？你们说的谁？”
“皇上，据臣妾所知，太子妃的毒，是这位许太医所制的。”
皇帝大惊：“所言属实？”
默言道：“此人所制之药极难解，臣妾也是听人说，此人是医学天才，若不是用不人道之法制药，此时该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
皇帝也道：“不错，此人是医学天才，最能治疑难杂症，当年朕原本要赐死此人，皇后说太子左腿有疾，那人正为太子治病，不能断，所以朕就放过了他，让他治好太子的病后，再赶出京城。”
皇帝恍然：“太子，你当真不知？”
太子然是一脸茫然。
“太子妃还有一息尚存，若再无解药，恐怕……”默言难过道：“臣妾无能为力，顶多能让她多活几个时辰。”
太子妃的嬷嬷抱来了太子的嫡长子，孩子才四岁的样子，一脸懵懂，一个劲地喊要：“母妃，我要母妃，母妃去哪儿的？”
然后孩子看见了太子，挣扎着要下来，嬷嬷抱不住，孩子滑了下来，然后跌倒，向太子爬过去，抱住太子的腿：“父亲，父亲，母妃呢，母妃呢，我要母妃。”
太子伤心之极，抱住儿子，父子抱头痛哭。
皇帝看着也心酸，抱过孙子：“别哭，别哭，你母妃……没事，没事，她只是……病了。”
“皇上，可带人搜查东宫，或许那位许太医是太子妃藏在东宫的，只要找到他，或许能找到解药。”默言懒得管太子的心情，急切道。
“搜查东宫？”太子冷笑：“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皇帝也犹豫。
“不知道，太子殿下若不想皇上搜查东宫，就让东宫交出许太医吧。”
“胡说八道，本宫从未见过什么许太医，太子妃行事向来周密隐蔽，若藏人在东宫，本宫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她真认得许太医，那也不会在东宫。”
“不能搜东宫。”严太医后悔不该把许太医的事告诉顾默言，哪知这丫头胆大包天，竟然敢直接捅出来。
默言不再说了，心想，人是你家的，你们一个是家翁，一个是丈夫，孙儿和儿子都在呢，孩子哭着要母亲，太子若仍狠得下心，那默言也没法子了，而话说到这份上了，皇帝若还只顾着自个儿的面子，顾着太子的名声，不惜让太子妃枉死，默言自问人微言轻，她能做的，已经到了极致了，太子妃，不是我不救你，是你为之献出生命的丈夫不想你活，想你死。
可太子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孩子的哭声越发凄凉，听着让人心酸难忍，可可太子仍只是哭，皇帝抱着孙子轻轻哄着，一副慈翁的样子。
“殿下……”默言捂着肚子：“臣妾身体欠佳……”
秦承颂过来扶住默言：“皇上，臣带内子回府了。”
皇帝道：“她回去了太子妃怎么办？”太子：“是啊，顾娘子医术天下第一，没有她，太子妃怎么办？”
默言忍了又忍，捂住肚子喘息。
秦承颂的脸已经很黑了：“对不住皇上，臣扶内子家了。”
皇帝没法子，只好让他夫妻二人退下。
太子突然蹿过来，一把拽住默言：“你不能走，你要救雅娴，救雅娴啊。”
默言道：“只有许太医能救，殿下，救臣妾不如去寻许太医吧，臣妾……无能为力啊。”
太子顿了顿，默言道：“殿下与其为难臣妾，不如去看望太子妃最后一眼吧。”
太子蓦然松开了默言的衣袖，怔怔地后退几步，然后踉跄跑去了寝宫。
秦承颂抱着默言走了，太子妃到底没熬过一晚，在皇长孙哀哀哭泣着溘然离世。
贵妃长春宫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喝了口闷酒，又给自个儿斟了一杯，正要喝，被荣妃夺了：“别喝了，喝坏了身子不值当。”
“你说真的都是太子妃的主意？”贵妃讥笑道。
荣妃道：“那孩子我认得好多年了，还是做姑娘时，就认得，是个好孩子，可称得上贤良淑德四字，待人也温和，不怎么耐心眼子，怎么成了太子妃，倒心狠手辣起来了，好象一沾上皇宫，一沾上权利，人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还是默言那孩子实诚，别人不敢讲的她感讲，那许太医，真在东宫么？”荣妃道。
“你听说没？这几年有些个与太子政见不一的，莫名病死在府里。”贵妃道。
“哦，莫名病死，查不出病因吗？”
“莫名起的病，不到半个月，人就没了，太医还没查出是什么病呢。”贵妃道。
“也是中毒？是那个许太医制的毒？”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如今外头都在传，说前年过世的工部侍郎陈大人，去年过世的刑部侍郎杨大人，还有几位官职没这么大，却曾反对过太子的大臣都可能是毒死的。”
“真的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太子的名声……”
“这回太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有几位老臣暗地里骂太子没人性，自己耍阴谋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