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可以当妾，不可以嫁
“不可以，你怎么能嫁给仇人？你穿上嫁衣的那一刻，不觉得对不起你姐夫吗？”顾谨言大声道。
默言怔住，脑子瞬间停滞，所以，给秦承颂当妾是救人，嫁给他就是背叛姐夫？
“姐，这几个月，我给秦承颂当妾，你有没有感觉不耻？”默言幽幽道。
谨言愣了愣：“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景乾，也是不得已，我不怪你。”
不怪我？
“我还以为，你会难过……”
“是难过的，秦承颂那个混蛋害死了你姐夫，还逼你给他做妾，我恨不能剥他的皮吃他的肉。”谨言道。
“好吧，我回去了，继续做他的妾室，只要姐姐你高兴就好了。”
“默言，你……”顾谨言追上前：“做妾自然不是长久之计，你想法子离开吧，回到姐姐身边来，姐姐养你。”
“回不来，除非我嫁给他，要不他还会找陈家麻烦。”默言道。
“他还想害陈家？不是都要娶你了，难道还不肯和解？”谨言怒道。
“肯啊，前提是我嫁给他。”默言道：“为了姐姐和景乾的安宁，也为了感谢姐夫当年的救助，陈家的收留，我只能嫁给他。”
谨言难过地握住默言的手：“为难你了，阿默，是姐姐不好，姐姐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忍辱负重，不得不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
“对了，你不会爱上他对吧？”谨言又追问一句。
“爱上？如果我爱上他了会如何？”默言问。
“不能，你绝对不能爱他，不能对他有感情，如果可以，给他下毒药都可以。”谨言激动道。
“给他下毒？姐是让我死吗？杀死皇上宠臣，都抚司大人，你知道后果吗？”默言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谨言哭道：“我知道，可你姐夫的仇，难道就这样了吗？不报了吗？”
“姐夫……”想起姐夫，默言也很难过：“如果姐夫在，他不会让我去给秦承颂做妾来救景乾吧。”
“你是在怪我吗？”谨言怒道。
“我回去了，秦承颂管理紧，回去晚了他会生气的。”
“他会打你吗？”谨言急切道。
“姐姐要看伤吗？”默言挑眉问。
“不看，我不看了，阿默……你……你吃苦了。”
“姐，若是我乖乖的嫁给他，还给他生儿育女，他或许能对我好一点，不会再打我骂我。”
“生儿育女？你还要为他生儿育女？”谨言又激动了。
“姐，我是他的妾室，就算不嫁，生儿育女也是难免的吧。”
“你可以吃药，避子汤，就算怀了，还有堕胎药，你不能给他生孩子，不能。”谨言道。
默言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呆下去。
顾谨言对秦承颂的恨已经到了执着的地步。
“这是给景乾和姐姐的礼物。”默言将为景乾准备的礼物呈上，她想早点离开。
虽然理解姐姐为何恨秦承颂，但为了恨，就完全不顾自己的人生与境遇，默言也很难过。
谨言没有过多关注礼物，但当呈上的礼物越显贵重时，她脸色开始变化：“秦承颂……很宠你嘛，竟然花大价钱让你买这么多礼物回来。”
“嗯，我乖乖听话的时候，他还是很好的。”默言道。
“所以，你每天都在讨好他对吗？你曲意奉承他？”谨言道。
“姐，要不你告诉我，该如何待他？当仇人吗？每天横眉冷对？”默言没耐心了。
“我……我不是，可至少你心里是该恨他的啊，他害死了你姐夫，还副你给他做妾，这些……”
我能说他救过我好多次吗？我能说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死了吗？
默言只能苦笑，不能否认，她与秦承颂中间，隔着一个冤死的姐夫，可逝者已矣，生活总要向前看不是吗？
“姑娘……”回侯府的马车上，春喜心疼地抱住默言：“别太难过了。”
“大姑娘她……也是太想念大姑爷的缘故，你别太在意她的话，过好自己怕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小香儿闷闷不乐：“大爷对姨娘很好，也从未打骂过姨娘啊……”
春喜白她一眼道：“姑娘有办法吗？如果安实说，你看大姑娘那态度，象要吃了姑娘似的。”
小香儿不满道：“她不是姨娘的亲姐姐吗？她怎么不盼着姨娘好呢，姨娘当都抚夫人，成为正室，对她也只好不坏啊。”
看来，成亲的时候，顾家人一个都不会到了。
回到侯府，默言枯坐在窗前，心情很沉重。
姐姐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很重要的亲人，爹娘不在后，姐姐很疼爱自己，陈老太太待自己也很好，虽然谢锦华会时不时的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但也没亏待过自己，甚至让自己帮着管家。
陈家对秦承颂的恨意未减，自己就这样嫁给秦承颂确实说不过去。
“姨娘，宁阳郡主派人过来，说是请您过府一趟。”小玲儿道。
默言怔了怔：“郡主的伤情有反复了？”
来人道：“正是，郡主的伤虽然在愈合，但奇痒难忍，不知顾姨娘有没有法子止痒？”
“伤口愈合是会痒是正常的，说明在长新肉。”默言心想，老人家都知道这事啊，宁阳到底是娇生惯养的，以前没伤过吧。
“还是请顾娘子过府一趟吧，郡主还有许多事情要询问娘子呢。”
默言只好起身。
宁阳养了半个多月，腿不能走，就不能外出，无聊之极，正好又听说秦承颂要娶顾默言，程明秀又出了事，这么有意思的事，自己没法看热闹又不能参与，心头痒得不行，程明秀是万万不能再让她来郡主府的，烦人。
看着缓缓进来的顾默言，宁阳笑得很灿烂：“顾娘子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默言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妾请郡主安，郡主吉祥。”
“你少来，你心里何时当我是郡主的？”
默言笑道：“你当然是郡主，人生呢，是镜像的，你怎么待人，人就会怎么待你……”
“打住，本郡主打骂喝斥下面的人，下面人也能这样对本郡主吗？”宁阳立即反驳道。